周揚等人從化縣縣城回到東泉農(nóng)場,已經(jīng)是中午十一點多了。
車子沒有在管理處停留,而是直接開到了村子里。
隨后,在村民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,張漢吾吹響了集合哨。
打井畢竟是一件關(guān)乎農(nóng)場生死存亡的大事兒,必須得和村里人說清楚。
更何況接下來的時間也需要村民們一同幫忙,不然光靠打井隊的那些人,怎么可能短時間內(nèi)完成那么多深井。
在張漢吾通知村民們開大會的時候,周揚將從縣城采購回來的東西搬到了父母的窩棚,而后便帶著買回來的藥來到了許曉蘭家。
周揚過來的時候,許曉蘭正在喂弟弟吃東西。
看到碗里清水煮樹葉子,周揚的心里忍不住一陣刺痛。
放在后世幾十年,四五歲的孩子哪一個不是被父母當(dāng)成寶,想吃啥吃啥,想玩啥玩啥。
再看看眼前的小不點兒,只能吃這種沒營養(yǎng)的東西,實在是太可憐了。
看到周揚后,許曉蘭眼中閃過一絲喜色,急忙說道:“周...周大哥,你來了!”
“嗯!”
隨后,周揚將手里的一個布兜子遞了過去,說道:“這里面是0斤苞米面,還有2斤白面,你現(xiàn)在先去給你爹和你弟弟弄點面糊糊吧!”
“這...”
許曉蘭眼里閃過一絲淚花,但是卻沒敢上前拿。
她雖然年紀(jì)小,但也知道這年頭糧食有多精貴。
說句不好聽的,這2斤面在關(guān)鍵時候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命,她真的不敢要啊。
“拿著,這是我向張主任給你爹要來的,不是我自己的!”周揚道。
“謝謝你周大哥...”
“先不要說這些了,你現(xiàn)在立即給你爹弄點熱水過來,我得給他喂藥了!”
聽到這話,許曉蘭不敢怠慢,立即讓弟弟自己端著碗吃。
而她則是端著一個大海碗,向著組里的小廚房跑去。
在許曉蘭去燒水的時候,周揚則是再次檢查起許洪周的身體來。
或許是上午的氣溫較高,許洪周這次竟然有了些反應(yīng),而不是像昨天那樣處于深度昏迷之中。
他用眼里的微光看著周揚,想說話,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周揚對著他笑了笑,然后說道:“你的病不算嚴(yán)重,我已經(jīng)給你弄來特效藥了,吃了藥你就能好起來,相信我!”
也不管許洪周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話,周揚便在他的雜草床鋪前忙了起來。
克山病之所以難纏,不是說這種病有多難治,而是大家伙對這種病的認(rèn)識不夠深刻。
在84年之前,大家都只是知道缺硒與本病有關(guān),甚至于還有更為扯淡的一氧化碳中毒等說法。
但是在針對克山病的最終攻關(guān)時,相關(guān)醫(yī)學(xué)部門在對近2000例克山病尸體系統(tǒng)解剖的基礎(chǔ)上,業(yè)已證實,這是一種以心肌變性、壞死和修復(fù)過程為主的地方性心肌病。
且還證明克山病的病區(qū)人群內(nèi)外環(huán)境缺硒,但缺硒不是始動病因,而是因為一種名為柯薩奇病毒,與本病的關(guān)系比較密切。
因此針對這方面進入更深層次的研究之后,最終找到了治療克山病最有效的方法。
對于許洪周這種慢性克山病的治療,土辦法就是補硒,但是治標(biāo)不治本。
正確的方法是先用強心藥控制心力衰竭和心律失常,同時上利尿劑和血管擴張劑,一般選用的藥物有地高辛口服、如雙氫氯噻嗪、安體舒通和呋塞米、硝酸異山梨醇等。
周揚從縣醫(yī)院搞到了治療克山病的所有藥物,但是具體能不能將許洪周的命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,他自己心里也沒底。
但無論如何,他都必須試試。
周揚這邊剛剛把藥品準(zhǔn)備好,許曉蘭也回來了,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熱水。
“等一下我要給你爹喂藥,你在一旁看著,以后喂藥的事兒就交給你了!”周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