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冶需要時間成長,但蕭國不會等,韓、趙兩家,明顯與成王更親近,他們出征,若勝了,業(yè)帝會順勢立成王為儲君?!?
“要敗了,為了穩(wěn)固民心,他依然會立儲?!?
“崔冶做為嫡子,成王越風(fēng)光,他的處境越難,太子一立,廢可不是容易的,一旦成王登基,他定不會留下崔冶這個大隱患。”
“我今日同崔姑娘說這些,不是逼你幫世子,而是希望崔姑娘安分待著,務(wù)與世子為敵?!?
“他活著一日,燕國就不會落到蕭國手里?!?
“蕭、業(yè)兩國虎視眈眈,崔姑娘要再插上一腳,世子難免疲于應(yīng)付?!?
“燕國淪陷,對咱們都沒好處?!标戫y語氣平緩,姿態(tài)從容。
崔聽雨凝視她,“武威侯之女?”
陸韞輕笑,“這些話,是不該從我口中說出?!?
“但內(nèi)宅女子也不是全想著相夫教子,武威侯薄情寡義,無恥齷齪,以至于我自小心思就不在情愛上?!?
“周氏陰毒,想從她手上活下來,沒點心計是不可能的?!?
“近些日子,我看了許多史書,歷朝歷代的斗爭,從不是無緣無故,總有些地方相似。”
“我還算有點腦子,能看得懂?!?
“若哪里理解錯了,還請崔姑娘指出。”
崔聽雨眼神微驚,竟聰慧至此!
對上陸韞平靜無波的眸子,崔聽雨垂下眼簾,這份情緒把握,不是尋常人能有的。
“你心悅楊束?以你的心性,不該受他哄騙?!?
陸韞抿了口茶,目光遠眺,“昏暗不見底的深淵,出現(xiàn)一抹陽光,又怎么會不去抓?!?
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眸,陸韞微揚唇角,“一開始,其實沒心動,成長環(huán)境使然,我對人的戒備心很強?!?
“嫁入定國王府,我只一個目標,那就是在楊家覆滅前,先一步整垮武威侯府?!?
“出嫁那天還挺忐忑的,怕第一天就被楊束弄死,他在外的名聲,實在太差,所以出武威侯府大門前,我給周氏下了毒?!?
“即便我死在成婚那日,周氏也活不了?!?
“只是后面,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里?!?
“楊束的紈绔,是裝的?!?
“他帶我回門,不僅搬空了武威侯府,更是將那家子挨個收拾了?!?
“兇惡的神情,十分真實,半點看不出是裝的,我那會到底有些驚到,肯定不如他自然?!?
“回去的晚上,我一夜沒睡,楊束就像蟄伏的雄獅,又帶有狼的狡詐,我很難瞞著他對武威侯府動手,最終我選擇坦白?!?
“你肯定也想不到,那樣一個果決狠辣的人,會對成婚不久的妻子,捧出所有真心?!?
“欺凌過我的人,全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。”
“滿府上下至今還瞞著,但我早就知道我與周貴茍合過的傳,我試圖從楊束眼里看到嫌棄,但一絲半點都沒有。”
“面對一個信你,攤開自己給你看的赤誠少年,我再鐵石心腸,也做不到無動于衷?!?
“這世間最讓人愉快的事,就是一個人貪圖另一個人,僅僅是因為這個人本身,無關(guān)其他。”
“我愿奉上所有,助他達成所愿?!?
“崔冶是你的軟肋,而楊束,是我的,若有一日沒法兩全,我用自己換他生?!?
陸韞說的風(fēng)輕云淡,崔聽雨默默飲茶,看出來了,陷的很深,完全不需要在陸韞身上試探,這就不是能被說動的。
“燕帝還挺會選的,他真的猜疑楊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