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桂猶豫地說:“可小姐和三小姐最近這大半年感情那么好,今日鬧了不愉快,小姐也一直不說話——”
她們很難不多想。
“不舒服是有一點。”謝昭昭垂眸,“但并不太多……我在琢磨旁的事情?!?
“什么旁的?”
“蘇向陽是怎么知道的?!敝x昭昭把金針扎進(jìn)銅人穴位之中,“他知道了之后,又會做什么?!?
香桂一怔,“姑爺應(yīng)該是查到了什么……但是當(dāng)初也是沉魚自己找死,而且他應(yīng)該沒有證據(jù),也不能做什么吧?”
“這可不好說?!?
謝昭昭淡淡道:“他自己或許未見得想做點什么,但旁人若是借機挑撥,也是有可能的?!?
“什么旁人?”
這一次謝昭昭沒有說什么。
所謂旁人,自然是那些見不得謝家好,想踩上一腳的人。
比如梁王。
還比如那個如今被梁王折騰的周王。
這些自然只是她的猜測。
“紅袖?!敝x昭昭呼喚一聲,“你最近這幾日盯著點蘇向陽那邊,有任何異動都要稟報?!?
“奴婢明白?!?
紅袖應(yīng)聲之后利落地退了下去。
剛走片刻,望月樓外又響起一串腳步聲。
香桂回頭,卻是紅袖去而復(fù)返,身后還跟著云祁。
香桂連忙呼喚:“小姐,殿下——”
“嗯?”
謝昭昭回過頭,詫異一瞬,“你怎么過來了?”
“回府之后妙善堂那邊傳了話來,說你尋我。”云祁撩袍進(jìn)來,眉眼帶笑:“怎么也沒多等等我便回來了?”
“……”
謝昭昭放下金針,一邊招呼云祁,一邊示意香桂她們準(zhǔn)備茶水點心,“想著你可能要忙到很晚,就先回來了,坐?!?五0.
“不坐了?!痹破顓s說道:“我想帶你去個地方看熱鬧。”
“什么地方?”
“要出城到京郊去,你去了便知道了。”云祁拎過屏風(fēng)上掛著的斗篷往謝昭昭身上罩,“這就走吧,遲了要看不到了。”
謝昭昭被他半拖半拉著出了門。
出城的時候兩人坐在馬車上。
云祁與謝昭昭說起一些雜事,謝昭昭有一搭沒一搭地應(yīng)著,聲音淡淡,興致不高。
云祁垂眸片刻,忽而問:“你是不是沒休息好?”
“不是?!?
云祁卻似是沒聽到謝昭昭回應(yīng),大方地張開懷抱說:“這車上沒地方讓你靠著歇息,我便吃虧一點給你充當(dāng)靠墊吧,來。”
謝昭昭懶懶道:“你這是靠墊成了精。”
云祁認(rèn)真道:“只為謝姐姐成精?!?
“……”
謝昭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“油嘴滑舌?!?
“與旁人自然要端著點,否則沒有威嚴(yán),豈不是鎮(zhèn)不住他們?”云祁湊近些許,笑聲爽朗,“與你卻沒有那么多的束縛?!?
“我想如何便如何?!?
謝昭昭在他幽暗深邃的眸子里,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臉。
就這般對視片刻,她忽而一笑,心中那點不適也散了個干凈。
又見他神色玩笑之中帶著點點執(zhí)拗,倒是滿滿的少年氣息。
謝昭昭忍不住抬手去捏他臉頰。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