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告訴她,該出去,該回避一下,可是腿卻不聽話。
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眼睜睜地看著他解開了一顆紐扣,兩顆,三顆。
她看到了他白色上衣內(nèi)若隱若現(xiàn)的胸肌。
腦子第一反應(yīng)是,原來玄門之術(shù)也能練出胸肌,還以為他們仙風(fēng)道骨,身上會瘦骨嶙峋。
沈天予掀起睫毛瞥她,“還要繼續(xù)看嗎?”
元瑾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,急忙轉(zhuǎn)身朝門口走去,心里慌得像剛喝了二兩白酒。
她匆忙拉開門走出去,接著將門關(guān)嚴(yán)。
沈天予斂了斂眸,將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好。
商場的成品衣服掛在那里,肯定會有人試來試去。
沾了生人氣息的衣服,且沒洗過,他不會試,試了會污濁他身上的潔凈之氣。
元瑾之在門外左等右等,沒等到沈天予喊她。
他不喊她,她以為他還在試,不敢貿(mào)然闖進去。
等了半個小時,實在等得著急,元瑾之忍不住隔著門問:“天予哥,你試完了嗎?”
沈天予淡嗯一聲。
元瑾之這才敢推門走進去。
她問:“衣服合適嗎?要不要換一件?”
沈天予眼眸望著手中的書,淡淡道:“短了,退了吧?!?
元瑾之盯著他濃長的睫毛,高挺的鼻骨,赤紅的唇,心如鹿撞,“那我換大一碼?!?
沈天予目光仍然不離書,“大一碼會肥,退了?!?
“我挑別的款式?!?
沈天予覺得她笨得可以,道:“衣服我只穿定制,身形有問題。”
元瑾之這才意識到他身高過高,加大碼的衣服他穿了肯定會肥,肥瘦合適的衣服,他穿了又短。
她垂下眼簾,低聲說:“我是不是很笨?連件衣服都買不好?!?
她垂下眼簾,低聲說:“我是不是很笨?連件衣服都買不好?!?
沈天予低嗯一聲。
元瑾之咬了咬唇,“你會不會討厭我?”
沈天予沒答。
他打小和師父生活在偏遠(yuǎn)山區(qū),離群索居,身邊皆是男人,師父話少,他話更少。又因他是師父的關(guān)門弟子,且身上有師母的一縷天魂,雖是最小的徒弟,可是那幫師兄們卻極怕他,沒人敢在他面前說超過三句話,更沒人敢讓他做這做那。
元瑾之卻指揮他試衣服。
且是這種沒洗過的,沾了各種人間濁氣的衣物。
見他不說話,元瑾之該識趣離開的,可是她不想走。
因為馬上就到春節(jié)了。
春節(jié)過后,不知他哪天就走了。
這一走,下次再見面,不知要等多久。
萬一他下次回來,身邊帶著個心儀的姑娘回來,那她就涼涼了,且會淪為顧家的笑柄。
她大著膽子走到沙發(fā)前,俯身坐下,垂下眼睫去看他手中的書。
可是那書上的字稀奇古怪,她一個字都看不懂。
以前經(jīng)常聽說看天書。
她現(xiàn)在可不是就在看天書?
尷尬了一會兒,她沒話找話地問:“天予哥,這是什么書?”
沈天予修長手指松松握書,語氣閑閑道:“周文王姬昌的文王六十四卦?!?
元瑾之盯著他握書的手,只覺得那手和尋常男人的手也有很大區(qū)別。
那手生得修長冷白,又潔凈,仿佛整日用無根之水浸泡,連手紋都少得可憐。
她隨口問:“我可以學(xué)嗎?”
沈天予側(cè)眸淡淡掃她一眼,“玄門入行講緣,你無慧根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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