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(nèi)寂靜無聲,當(dāng)恐懼和絕望撲面而來,周伯反而慢慢恢復(fù)了理智。
如今殿下不在,逐風(fēng)身死,他若不能冷靜下來,京城這邊的局勢可就真的一塌糊涂了!
不能急,那盛秀然說過,她將寫有秘密的信件交給了別人,一旦她死,這個信件就會被公之于眾。
如今他要關(guān)注的是京中流,而且說到底,那盛秀然并沒有證據(jù)!
若她在信中提及了他在假山之,那就更不用慌了,即便天下所有酷刑加身,他也不會出賣殿下半分的!
而且,在沒有證據(jù)的情況下,一旦流西起,想來雍帝也不會坐以待斃的。
以雍帝的本事,抽絲剝繭抓出散播流之人絕對沒有問題,屆時若流不去,說不定雍帝也會以殺止亂!
再往深處想,殿下如此被“有心之人”攻訐,足見賊人用心險惡,若能趁此機會反污到太子和喬家身上,豈不又是一次絕妙的機會?
若此事能成,殿下真的就再無敵手了!
對對對!
不能亂了分寸,此刻還未到絕境,勝負還未見分曉呢!
利弊分析至此,周伯總算徹底冷靜了下來。
他撐著床榻,憑著一股氣咬牙坐了起來,感覺到右腿當(dāng)真完全沒了知覺,他死死捶了兩下,心中悲憤萬分。
喬家......喬家......
喬家簡首就是他此生揮之不去的陰影!無論是當(dāng)初在北國,還是今時茍活在雍朝!
“一切還沒完!”
周伯用左腿支撐著緩緩站起身來,扶著身旁一個凳子,艱難挪到了桌邊。
桌上紙筆都有。
他不能歇息,他要盡快修書給殿下,不能讓殿下陷入被動之境!
昏暗的燭光下,周伯額間滿是汗珠,背后的傷處也溢了血,兩只手更是抖個不停。
這封信,他糾結(jié)涂改,棄了無數(shù)遍。
狄在英的事......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同殿下開口。
篤篤篤——
“周大人,屬下回來了?!?
周伯聞猛地抬起頭來,“進!”
暗衛(wèi)推門而入,瞧見周伯起身坐在了椅子上,不由地面色大變。
周伯己經(jīng)無暇他顧,疾聲問道:“怎樣?如何了?”
那暗衛(wèi)趕忙搖了搖頭,“周大人,都是些陳詞濫調(diào),并未有新的流,屬下不知道您......您想要打聽的是什么?!?
周伯聽到這里,心頭霎時一松,緩緩回過味來。
昨日盛秀然也許是故意那般說的,畢竟這樣一來,他才不會輕易害她性命。
不過,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!
“查!繼續(xù)查!任何有關(guān)殿下的新流,第一時間都要報到我這里來!”
那暗衛(wèi)立刻恭敬應(yīng)聲:“是!”
“好了,你出去吧,老夫有要事要辦?!?
周伯費力地揮了揮手。
暗衛(wèi)本欲相勸,但看到周伯嚴厲的神色,還是乖乖退了出去。
“周大人,屬下就守在門口,您有事喚一聲即可?!?
屋內(nèi)重新恢復(fù)了沉寂,這一次周伯心中的千頭萬緒終于理出了一條線。
既然流未起,這件事或許己經(jīng)隨著盛秀然的身死徹底掩埋了。
如此一來倒不必急著在信中說這件事了,三兩語實在難述此事之萬一,還是等殿下回來......等殿下回來他再如實告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