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況很難,我不想放棄,便轉(zhuǎn)頭問道:“潮生,你常年在南?;顒?,換做是你,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做?”
他聽后回答道:“南海很多沉船都在潛水區(qū),靠人工就能夠打撈,誰找到算誰的,像85年左右發(fā)現(xiàn)的南海一號,那一帶水深也不過才三十米?!?
他繼續(xù)說道:“偶爾也能發(fā)現(xiàn)個別在極深水域的沉船,遇到那種一般會請漂子客出手,只挑值錢東西拿,像那些破盆爛碗都不要了,據(jù)我所知,目前最深的一艘沉船在一個叫陸坡島附近的水域,起碼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深,有人做過估算,說那船上起碼能出十萬件青花瓷。”
(潮生說的這艘船一直到22年左右才被水下考古隊發(fā)現(xiàn),其被命名為西北陸坡號沉船,據(jù)考證是明代鄭和船隊中的一艘,用了載人潛艇下去撈的,到現(xiàn)在還沒撈干凈,起碼出水了二十萬件青花瓷,他跟我說的十萬件還是保守了,南派人早就知道了沉船位置,如果他們能做到,不會留給考古隊。)
我想了想問他:“你說的漂子客是何人,比你的水性還好?”
他點頭:“我的水性在你們眼中算好的,但專業(yè)比專業(yè),在那幾個人眼中,我的只能說是入了門,那幾個人就好比你們北派中有名的炮工,靠的是走場接活兒掙錢。”
“哪幾個人?”我對南派了解的還是少,追問他。
“王把頭應(yīng)該聽說過?”潮生問。
把頭看了我一眼,說道:“云峰,南派有四個人,平常很神秘,沒有團伙,獨來獨往,靠走場掙錢,那四個人分別是鴛鴦勾,蛤蟆鏡,水鬼金,漂子客,他們都還在?”
潮生點頭:“還在,只不過都年紀(jì)大了,蛤蟆鏡身份暴露被通緝了,老早逃到了國外,鴛鴦勾和水鬼金有十年找不到人了,據(jù)說定居到了海南,這二人基本等于隱退狀態(tài),只有漂子客還在走場,不過沒路子的人找不到他?!?
“七年前,漂子客在閩江下游的琴河滿族村救了三個半大孩子,并且收他們當(dāng)了徒弟,他其中一個徒弟和我私下關(guān)系不錯,我們以前偶爾碰到了會一起喝酒,可惜,他后來也出事了,死在了桂林?!?
說到這里,潮生眼底閃過一絲憂傷。
豆芽仔抱著懷疑態(tài)度問道:“兄弟,我聽你這意思,這個叫漂子客的人能洞潛五百米?我怎么不太信啊,如果能做到,那他娘的就不是人,是真水鬼了?!?
我道: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南派也有一些像老學(xué)究那樣的隱世高人?!?
潮生接話道:“漂子客能不能洞潛五百米,我不敢打包票,但如果說他做不到,那我勸你們還是盡早放棄,屆時除了將整座山炸塌,排空這里的水,在沒有其他辦法?!?
把頭揉了揉太陽穴,問道:“漂子客的走場費一般是多少?!?
潮生回答說:“一般要五十萬起步,視難度情況而定。”
“這么便宜?五十萬,潮生你能不能以你的名義幫忙聯(lián)系聯(lián)系?我們畢竟是北派的,不方便?!?
“什么!五十萬還便宜?峰子,這話你是怎么說出口的?下趟水而已!五十萬都夠在道上買五條人命了!”
我看向豆芽仔說:“有本事你下去,你要是能下去把那東西撈上來,我把這五十萬單獨給你?!?
“峰子!這話可是你說的!不能食!”
“潮生和把頭作證!我說話算話!”
豆芽仔聽后深呼吸了一口,摸了摸自己胸口:“五十萬啊,看來我舟山小白龍不得不下一趟深淵了?!?
話剛說完,豆芽仔又表情痛苦道:“不行不行,風(fēng)險太大,我要是死了怎么辦?我攢了三千萬還沒舍得花,不行不行,這不劃算啊?!?
五十萬擺在眼前,豆芽仔都能說出這番話,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,但凡難度低點兒,別說五十萬,五百塊他都會搶著掙。
這時,小萱發(fā)表意見說:“僅憑一張很模糊的照片就確定那是一副價值連城的金甲,是不是有些冒險了?如果咱們花錢請南派那個什么漂子客過來幫忙打撈,萬一不是金甲,虧錢是小事,暴露我們的秘密是大事,之后如果消息走漏,引起其他南派人注意怎么辦?我認(rèn)為此事要從長計議。”
把頭道:“小萱說的有道理,花點兒錢是小事,保密才是大事。”
把頭這話看似是對小萱說的,實際上是對潮生說的,潮生也不是普通人,怎會聽不出來。
潮生想了想說:“我有私心,那具囂人神像在解家已經(jīng)傳了快十代了,找回雕像是爺爺死前的心愿,我不想在我這一代弄丟了傳家寶?!?
“如果能請來漂子客,我希望能幫我找到雕像,至于走漏風(fēng)聲,漂子客拿錢做事,不會多嘴,而且如果由我來當(dāng)這個中間人,那漂子客也會顧忌我解家人的身份。”
我補充道:“雕像是雕像,咱們之前的約定一直有效,你放心?!?
潮生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