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、不用了,我自己擦?!鳖檭A顏嚇了一跳,慌得掙開他的手就逃。
躲在桌后抖了會兒,這才大膽地說道:“我去給王爺沏茶?!?
“你認(rèn)識我?”封宴的眼神一沉,語氣不覺嚴(yán)厲了幾分。
顧傾顏嚇得不敢再動,猶豫了一會才小聲說道:“那年王爺凱旋,我在街上見過……”
封宴盯著她的方向看了好一會,正欲說話,房門被人輕輕叩響了,婢女捧著膏藥,深埋著頭,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榻前,把藥捧到了顧傾顏面前。
“給我。”封宴伸手。
婢女趕緊把藥輕輕放到封宴手心里,快步退了出去。
“坐下?!狈庋缒笾幤科咳?,撲地一聲,拔開。
頓時清涼的藥味兒在風(fēng)里彌散開。
“自己可以……”顧傾顏臉色羞得通紅。
她是那兒疼,怎么能讓封宴擦藥。
“坐好。”封宴的語氣又冷了幾分,不容反抗。
罷了,就當(dāng)他是個上藥的棒槌好了。顧傾顏脹紅了臉,心一橫,坐到了榻上。柔軟的手扯著裙帶,眼睛一閉,直接拉開。她只穿了件襖裙,里面沒有褲子,唯一一條棉褲被她拆成了兩條小的,給了兩個妹妹?,F(xiàn)在兩條纖細(xì)的腿就在襖裙里立著,白嫩嫩的。
“我給你擦手腕,你解裙子干什么?”他雙瞳輕斂,抬頭看她。他記得昨晚一直握著她的手腕,她哭的時候說過手腕疼。
是她誤會了……
顧傾顏大窘,趕緊把裙襖系上,結(jié)巴道:“我、我自己來?!?
眼看裙帶就要系上,封宴突然伸手,一把握住了她的腿彎,把她往面前帶了一點(diǎn)。
“你素日里就這么穿?聽說你家也有點(diǎn)家底?!彼曇粲悬c(diǎn)啞。
顧傾顏心里又慌了。玉娘家是有家底,可是她沒有啊。而且替玉娘來的事太過匆忙,玉娘家也沒想到她會窮到連條襖褲也沒有。
“這么冰?!狈庋鐢Q眉,有些不悅。
外面飄著雪,她的腿此時凍得像兩段寒玉,進(jìn)屋子這么久了也沒暖過來。
顧傾顏實(shí)在不知道怎么辦了,囁嚅一會,說道:“我去烤暖一點(diǎn)再讓主子捏吧。”
他沒事捏她腿干什么?
“回屋去吧。”封宴撤回手,淡淡地說道。
今日叫她過來,也只是說說規(guī)矩,沒想真讓她侍奉。而且,他也只會在月殞之毒發(fā)作之時再來這小院。
顧傾顏松了口氣,趕緊系好裙帶,給他行了個禮。
她想逃開的心思太明顯了,嘆氣也嘆得明顯,傳進(jìn)封宴耳中,十分刺耳。他把藥瓶丟給顧傾顏,翻身倒下,不再朝她看一眼。
顧傾顏捧著小瓶子,走得飛快,好像身后有猛獸在追。
聽著慌里慌張的關(guān)門聲,封宴更不痛快了。當(dāng)即就想把她給叫回來,可人剛坐起來,又覺得沒這必要。頂多兩個月,他便不會再踏進(jìn)這宅子半步。
隨她去。
院子一角的廂房。房間不大,陳設(shè)簡陋,原本是奉茶丫頭住的地方,現(xiàn)在給了顧傾。
她在榻上縮成一團(tuán),眼眶脹得生痛。姨娘走了,她以后真的沒人疼了。可她不能認(rèn)輸,不能軟弱,兩個妹妹只有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