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顏是去摘果子的,巷子深處有一株桔子樹,桔子很酸,所以沒人要。但桔子皮可以入藥,所以她準(zhǔn)備摘一些回來用。
“王爺?!逼钊菖R追了過來,一聲低呼,驚動(dòng)了前面的顧傾顏。她飛快地扭頭看了一眼,加快步子往前飛奔。
月光泠泠,落在她的臉上,滿臉黑黑的,還長著紅疹子,有些亂的頭發(fā)下面,是兩只紅腫不堪的眼睛。
封宴停下了腳步,擰擰眉,轉(zhuǎn)身看向祁容臨。
“王爺,去周家鋪?zhàn)拥娜藖韨髟捔?。只怕是郡主?dòng)的手,周姑娘現(xiàn)在危險(xiǎn)?!逼钊菖R小聲說道。
封宴面色一沉,大步往巷子外走去。
丹陽驕縱,皇帝和長公主都縱容她,從來都是無法無天。若她盯著玉娘不放,除非他一天十二時(shí)辰全把玉娘帶在身邊,不然的話,總有丹陽得手的時(shí)候。
一路急馳,趕到了周家酒鋪。
周玉娘已經(jīng)得了消息,正跪在廢墟前哭得撕心裂肺。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白衣,頭發(fā)松松綰著,倒和之前顧傾顏的溫柔樣子有幾分像了。
“周姑娘,先起來吧?!逼钊菖R上前去,低低地喚了她一聲。
周玉娘扭過頭,一眼看到了封宴,嬌呼一聲,朝他的身上倒去。封宴想也沒想,伸手接住了她。
“王爺,妾身的爹娘沒了,妾以后怎么辦呀?!?
她哭得傷心,尾音也顫顫的,那嬌弱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。可封宴卻不知為何擰起了眉,他低眸看向自己的指尖,片刻后,猛地縮了回去。
周玉娘一個(gè)不穩(wěn),跌坐在了地上??伤詻]放棄,又抱住了封宴的腿,哀哀地哭泣。
“王爺,您一定要給玉娘作主呀,玉娘只有王爺了。”
“周姑娘,不要直呼王爺?!逼钊菖R蹲下來,冷著臉警告道。
封宴對周玉娘上了心,所以他才會(huì)把周家鋪?zhàn)拥氖路A告給封宴。他想著,在獵場時(shí),周玉娘還算識大體,沒想到這才幾日,她竟在外面大呼小叫,把人都給吸引過來了。
周玉娘卻不肯低聲,一個(gè)勁地?fù)е庋缈蕖?
封宴垂著眸子,盯著周玉娘,眸光越來越冷。
突然,他手起手落,直接點(diǎn)了周玉娘的穴道,讓她昏死了過去。
“帶她回去。”封宴讓侍衛(wèi)過來抬人。
看熱鬧的人也被侍衛(wèi)清走了,封宴慢步走在還在冒著白煙的廢墟里,聞著滿鋪?zhàn)拥木茪?,面色不擅?
“這個(gè)玉娘是假的,應(yīng)該是在回京的途中被調(diào)了包?!彼蝗徽f道。他的玉娘腰細(xì)軟如柳,而這女子要粗了一圈。氣味也不對,聲音也不對,處處都不對!
祁容臨楞住了:“什么?”
“周家夫婦一死,只有這個(gè)假玉娘知道她的下落,先把她下獄,審出真相。”封宴踩到一段焦木上,神色冷峻。
祁容臨沉默片刻,終于想明白了,為何山上山下,兩度見到周玉娘感覺完全不同。
原來山上的女子是真,眼前的玉娘是假。難怪別院的那個(gè)看上去格外艷欲,滿眼貪念。
“不能下獄,這月殞毒也得有人解?!逼钊菖R皺眉,急步走到他面前,小聲提醒道:“此事若傳出去,對王爺不利。那月殞之地,王爺本就不應(yīng)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