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寢殿里。
南晚煙為宜妃把脈后,隨后叫來外面的小宮婢叮囑道,“你告訴王嬤嬤,母妃需要隔三個時辰喝一副藥,本來肺炎就沒好多久,現(xiàn)在又中毒,對她影響比較大?!?
“還有,記得這些日子關(guān)窗,給母妃蓋厚點(diǎn),熱敷一天三次,每次敷到水徹底涼了才行。”
宮婢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,目光復(fù)雜看了南晚煙一眼,臉上還帶著幾分感激,“是,多謝王妃?!?
“客氣?!蹦贤頍熕闪丝跉?,余光卻突然瞥見宜妃的手指,好像動了一下……
南晚煙的心頭一緊,連忙去檢查宜妃的生命體征。
因?yàn)榕赃呥€有宮婢在,南晚煙也用不了空間,只能翻開宜妃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,又貼在宜妃的臉前聽了聽她的呼吸。
并沒有蘇醒的痕跡。
南晚煙蹙眉,覺得奇怪。
按理說毒已經(jīng)解了,現(xiàn)在只是身體元?dú)獯髠?,但基本恢?fù)植物人狀態(tài),不可能會動的。
難道是她眼花了……
恰好這時,顧墨寒走了進(jìn)來。
男人身形挺拔,卻無端的好像扛了重?fù)?dān),雙肩沉沉顯得有些單薄。
南晚煙退開了幾步,給他讓道,“母妃已經(jīng)沒什么大礙了。”
“嗯?!鳖櫮戳四贤頍熞谎郏S后坐到宜妃的身邊,拉過她枯瘦的手抵在臉上,眸底露出愧疚,“母妃,兒臣不孝,又讓您受難了……”
這一刻,滿院秋葉被風(fēng)吹落,細(xì)細(xì)簌簌的風(fēng)聲好似耳語般,輕柔寧靜,卻縈上一層淺薄的憂傷。
宮婢登時紅了眼,她哽咽著,與南晚煙輕聲說了幾句。
“王爺還是稚童的時候,別人都有母妃撒嬌,王爺卻只能守著這張床,沒日沒夜地哭,哭到嗓子都啞了,才肯讓王嬤嬤抱他回去休息?!?
“從那以后,王爺便一心想要治好宜妃娘娘,他為了宜妃娘娘尋遍天下神醫(yī),就算戰(zhàn)事纏身,回京時他第一個想到的,就是來蕪苦殿,抱著頭盔興高采烈在娘娘的床頭說一句‘母妃,兒臣回來了,兒臣這次立功了,您何時才能醒來,看兒臣一眼’……”
說到這里,宮婢止住了聲音,淚流滿面。
南晚煙是個母親,還真聽不得這些話。
她不知道顧墨寒的童年過得這么苦。
不過想想也是,怎么能好得起來呢。
宮婢擦掉眼淚,看向南晚煙,“王妃,若您真的能救回娘娘,奴婢和蕪苦殿所有人,都對您感恩戴德!”
南晚煙錯看著顧墨寒,又看向枯瘦如柴的宜妃,沉默著沒有說話。
現(xiàn)在她的空間升級了,或許可以嘗試救醒宜妃,但是能不能救宜妃,自始至終都不歸她做主,皇帝還盯著她呢……
顧墨寒沉浸在母子世界里,沒聽她們在說什么,他幫宜妃整理了鬢間的碎發(fā),細(xì)心地為宜妃蓋好被子,“兒臣回去了,改日再來看您?!眒.aishangba.
他起身對南晚煙淡淡道,“走吧,回王府?!?
南晚煙看著他堅強(qiáng)的模樣,漆黑明媚的眼睛里有幾分同情一閃而逝,卻也僅僅只是一點(diǎn)同情。
“好。”
今日之事過后,仿佛有很多東西都漸漸開始改變了,有人如魚得水,有人暫避鋒芒,還有人,蠢蠢欲動……
南晚煙和顧墨寒一道出了蕪苦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