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時,眾人心心念念記掛著的南晚煙和顧墨寒,境遇的確不堪,甚至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許多。
兩人在墜入深淵的剎那,顧墨寒幾乎是本能的抱住了南晚煙的腰,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里。
洞穴左側(cè)插著無數(shù)鋒利長槍,他抱著南晚煙往下墜,后背被槍尖狠狠劃了幾道,他臉色驟然蒼白,卻在電光火石間反手握住槍柄,腳尖也踩住了身下的槍柄,勉強穩(wěn)住了身形,落在半空中。
男人全靠內(nèi)力支撐一切,原本就未痊愈的腰腹上的傷口也瞬間撕裂開來,渾身痛得不行,卻強忍住異樣不讓南晚煙察覺。
南晚煙驚魂未定,被顧墨寒摟住的那一刻,也反手環(huán)住了男人的脖頸,緊緊貼著他滾燙結(jié)實的胸膛。
一切發(fā)生的太過突然,她整個人還在震愕中,陷阱上方有兩處微弱的光落下,她抬眸撞進顧墨寒那雙蓄滿濃墨的鳳眸,“顧墨寒,你怎么樣了?”
顧墨寒握住長槍的掌心沁出細密的汗水,有些打滑。
但他佯裝無事一般,不動聲色地往上握了握,努力讓自己維持平衡。
“我沒事,你有沒有受傷?”
話是這么說,但他心里有數(shù),她被他緊緊護著應(yīng)該沒事,而方才掉進坑里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打量過了,這個坑洞大概十二尺高,四周全插著不規(guī)則的長槍,可腳底,卻偏偏只有一根槍能讓他站住腳。
由于光線昏暗,顧墨寒不敢貿(mào)然落地,生怕下面還有什么未知的危險等待著他們。
“我沒事,我們落入陷阱了?!蹦贤頍熛氲剿诠撞纳厦降臇|西,不由得怒火中燒。
她現(xiàn)在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,舅舅是她的弱點,舅舅的尸骨不見了,她定當要弄明白,他們因此將她設(shè)入陷阱,逼她淪落至此!真是可恨!
南晚煙暗恨自己大意,卻顧不上舅舅的尸骨去了哪里,她借著微弱的光,往下看了看,他們現(xiàn)在離地面還有距離。
“地上好像什么都沒有,但這洞坑兩側(cè)都插滿了不規(guī)則的長槍和尖刀,地上什么都沒有顯得有些奇怪和詭異,我們下去可能有危險,但你握著的長槍,撐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重量,遲早會斷……”
“無妨?!鳖櫮尊哪?,被朦朧的光線葳蕤得更加清冷俊美,他打斷南晚煙的話,將她抱得更緊,“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讓你受傷。”
他說過的,他會護著她。
南晚煙不知道,顧墨寒在下落的那一刻,后背便已經(jīng)被長槍槍尖劃傷,此刻,后背鮮血汩汩往外涌,皮肉綻開的模樣,更是觸目驚心。.aishangba.
他修長的手指不斷用力,想要靠著臂力,再往上竄一竄,尋找下一個著力點。
可還沒撐住幾秒,腳下的長槍最終是難承其重,隨著“啪”的一聲清脆響動,直接斷成兩半,南晚煙和顧墨寒直接吊在了半空中,顧墨寒手上握著的長槍搖搖欲墜。
而幾乎是同一瞬間,斷裂的長槍掉落在地面發(fā)出悶聲,觸發(fā)了坑底的機關(guān),地面上瞬間冒出無數(shù)尖刀,就在兩人腳下不到一寸的地方,長箭齊發(fā),直接朝地面射去。
無數(shù)煙塵散起,差點迷了顧墨寒的眼睛,好在南晚煙反應(yīng)及時,伸手幫男人護住口鼻和雙目,自己則埋頭進他的胸膛里,屏住呼吸。
兩人懸在半空搖搖欲墜,仿佛下一秒,就會直接落地……
空曠安靜的坑洞里,只聽得見兩人急促的心跳和呼吸。
等箭矢停止發(fā)射,煙塵散去,南晚煙才松開手,顧墨寒則睜開了眼睛,垂眸看向地上。
方才密密麻麻的刀刃又不見了,只剩下滿地的殘箭。
他忍不住皺眉,咬牙罵了句:“該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