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黃泉路,溫思爾也是要走過去的,否則總不能在這里跟陸繹瀾干站著一晚上。
她沒有刻意放輕腳步,剛走了幾步,就聽到前面?zhèn)鱽砟腥死溆驳穆曇簟?
“本王不是說過,都不準靠近嗎???”
這一聲比她之前聽到過的聲音都冷,其中懾人的氣勢讓溫思爾不禁打了一個寒戰(zhàn),她停下腳步,躬身行禮。
“參見王爺?!?
她低著頭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聽到她的聲音后,那道背影僵硬了一瞬。
隨即,陸繹瀾緩緩地回過頭來,視線落在了溫思爾的臉上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?”
夜色中,陸繹瀾臉上一絲血氣都沒有,整個人仿佛下一瞬便要羽化而去,遠遠看著,像是一只精魅。
看著這一副脆弱模樣的陸繹瀾,溫思爾心中忽然莫名的動了一下,不知道是何原因,好像她突然有了一種想往前,站在他身邊,讓他不再那么孤獨的沖動。
但溫思爾還是有理智的,她不敢造次,“是白統(tǒng)領(lǐng)將下官帶來的,說王爺身體有恙,特來看看?!?
陸繹瀾的表情變化了一瞬,他眼神漆黑如墨,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。
好半晌,他冷笑一聲,“越來越多此一舉了?!?
溫思爾沒敢說話,這才明白白云瀟剛才為何跑的那么快了,合著請她過來是沒有跟陸繹瀾商量好的。
她暗道倒霉,只祈禱著陸繹瀾別突然發(fā)瘋,連累自己被一刀砍了。
陸繹瀾重新背過身去,冷聲道:“回去,本王不需要?!?
溫思爾難得有些猶豫,她看了看陸繹瀾蒼白的面容,下意識上前了一步,“王爺……晚上的池塘風大,您身子剛好,就別在外面吹風了?!?
眼看著陸繹瀾沒有反應,溫思爾苦口婆心,“下官既然都已經(jīng)來了,便給您把把脈吧,有事也好早點預防,您要是再吐幾次血,心脈該受損了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見陸繹瀾那一雙沉沉的桃花眼看了過來。
溫思爾一頓,聲音戛然而止。
“你在教本王做事?”
這句話還是冷冰冰的,但是溫思爾還是聽出了跟之前一絲微妙的不同,但也不妨礙她心中腹誹: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,狗咬呂洞賓。
陸繹瀾覷著她的神色,忽然哼笑了一聲,“在罵本王什么?”
溫思爾的臉色一僵,有那么一瞬間,她都懷疑陸繹瀾能聽見自己的心聲!
“下官不敢!”溫思爾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,一臉真摯的抬起頭來,“下官這是關(guān)心王爺?。 眒.aishangba.
陸繹瀾原本帶著諷笑的表情愣了愣,像是沒想到溫思爾會這么說似的。
溫思爾再接再厲,“王爺您千金之軀,怎么能有半點閃失!下官身為您的下屬、您的大夫,對您的身體是再關(guān)心不過了,傷在您身,痛在我心!您要是有什么差池,下官可怎么辦啊——”
說的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去給陸繹瀾殉情一樣。
陸繹瀾向來都知道溫承明這張嘴沒個正形,甜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冒,對誰都能笑的無比諂媚。
但是這一番話卻仍舊讓他愣了愣神。
氣氛竟然就這么安靜了一瞬,溫思爾打量著陸繹瀾的神色,心中確定:他肯定是遇見什么事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