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崢神色平靜,并無反應(yīng)。
一旁的姜暄和暗自揣摩著此幕,心中不由得捏了把冷汗。
她只當(dāng)還算有些了解慕容崢,所以賭了這一把。
但愿自己是對的。
“父親已經(jīng)去世五年,皇上忘了也是情理之中?!?
春月抬眸,看了慕容崢一眼,嘴角泛起一抹苦笑。
“五年前的今日,奴婢由奶娘陪同上街游玩,卻不曾想回去時,府上已被大理寺的官兵盡數(shù)包圍。他們告我父親貪污受賄,理應(yīng)斬首示眾,我父親不屈,被當(dāng)場刺死。我母親傷心欲絕,隨后撞死在了大廳的柱子前?!?
“一夜之間,我家近百余人口,除我之外,全都死了?!?
春月說話時,語氣一度哽咽。
姜暄和心疼極了,欲上前抱一抱她,又礙于慕容崢在場,只得干干望著。
“那你又是如何順利脫逃的?”慕容崢開口。
那雙比夜色還要深邃寧靜的眼眸中,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。
“奴婢那時剛逛完花燈會回來,遙遙便看見門口站滿了官兵,奶娘性子比奴婢沉穩(wěn)許多,當(dāng)即將奴婢帶走,送到了城外的二伯家?!?
春月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只是第二日,京中便傳來吳家滿門抄斬的消息,二伯他們一家也未能幸免于難。前來抓捕的官兵認(rèn)不得奴婢,只當(dāng)是二伯家的女眷,一并送到了宮里。”
語頓,她面朝慕容崢俯身磕頭。
“奴婢這幾年在宮中盡心竭力服侍各位主子,早已認(rèn)命。但奴婢的父親忠肝義膽,清廉愛民,乃一等一的良臣。皇上若是不信,也可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問一問,年紀(jì)稍長些的百姓應(yīng)當(dāng)都還記得奴婢的父親。”
“這樣一位好人,最后竟死于莫須有的罪名之下,奴婢心有不甘。奴婢懇請皇上重審吳家滅門一案,為奴婢的父親、母親,及府中所有因此事喪生的無辜之人,洗刷冤屈,主持公道!”
愈到最后,春月的語氣愈加堅定。
她做到了。
姜暄和一動不動看著春月的身影,由衷為她感到驕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