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只碰撞,在水面上晃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痕,在船上的人亦是搖搖欲墜。
姜予安被砸得頭暈眼花。
人尚未清醒,幾乎在意識稍有的時候,就又翻身打算往水里跳。
剛爬上來的傅聿城見狀,眉心一跳,想也沒想就把人扣住。
“商予安,你瘋了是么?!”
“我清醒得很?!?
被傅聿城拽到他跟前,她依舊像是一條在水里上鉤的魚,奮力地要掙脫出那彎被自己咬住的魚鉤。
男人力氣大得要將她的肩骨捏碎,她也不知痛意地與他對峙。
“傅聿城,你是聽不懂人話嗎?我和你講得很清楚,只要你把我?guī)Щ厝?,只要我沒有完全變成走絲木偶,我就會一次一次想盡各種辦法離開,哪怕有性命風(fēng)險,那也好過待在你身邊!”
“好、好好!”
大抵是辭傷人,傅聿城一連說出三個‘好’字,竟說不出其他的話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重新與姑娘視線對上。
或許是想好好和她談?wù)劦?,連語氣都克制著戾氣,緩和幾分。
“安安,你說我三番五次騙你,那你呢?你一次又一次,又何嘗不是在騙我?”
的確。
她費盡心思地隱瞞,故作討好裝病扮演柔弱讓他放松警惕,的的確確也是在騙他。
如那晚決定要離開之際心中生出的復(fù)雜,在如今身后是深不見底可隨意將人吞沒的海底,姜予安瞧著面前的人忽地笑了。
弧度很淺,宛如天空清冷的一彎月。
“是啊,你騙我?guī)状?,我再將你騙回來,也算是扯平了不是么?”
“所以傅聿城,你放過我吧。也當(dāng)時你我不枉相識一場,日后再見也能心平氣和地吃上一頓飯,不行么?為什么非要將我當(dāng)做金絲雀一樣圈養(yǎng),不允許我見到我想見的人呢?”
大概是真的委屈,眼淚終于在強·壓的忍耐中無法控制,混雜著臉上未干的海水,遺留下苦澀腥咸。
“可是安安,我并不想扯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