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的臺燈還能用,臺燈的款式有點復(fù)古,挺漂亮的。
陳念一時睡不著,便開著燈,玩手機。
她看了一下徐晏清的微信,兩人很少聊微信,所以對話框里的記錄寥寥。
陳念想了一下,還是什么也沒發(fā)。
……
徐晏清洗完澡,就坐在書桌前看視頻,不過并沒有看進去。
他擦了兩把頭發(fā),就把毛巾丟在旁邊的沙發(fā)上,拿了張紙,將手術(shù)過程用文字敘述下來。
這是他強行集中注意力的方式。
他寫了滿滿一頁,從手術(shù)開始的準備工作,每一個細節(jié),他都描述到位。
寫完以后,標注是哪一場手術(shù)。
這一刻,他的效率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,但他的負面情緒依然沒有被抵消。
他心底有什么在竄動,企圖撕碎這表面的平靜。
明天,他們要去北城,跟那邊的親戚吃一頓飯,然后回東源市。
他腦海里再次閃過趙程宇把陳念抱進懷里的畫面,筆尖下的紙張,瞬間被劃破。
他面上依然平靜,沒有一絲崩壞的表情,他重新?lián)Q了一張紙,從頭開始。
……
翌日,早上。
南梔的電話進來,陳念正好在玩手機,她早就醒了。
但被窩里暖和的很,她不愿起來。
"念念。"
陳念聽她這語氣,都能猜到結(jié)果。
她不是鄭文澤的親生女兒。
不過在看到房產(chǎn)證上的名字之后,她都不意外這個結(jié)果,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兩人長久沒有說話。
陳念只說了一聲掛了,就繼續(xù)若無其事的刷視頻。
這一刻,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樣,她心里像是硌著一塊石頭,說不出的難受。
在她還沒緩過來的時候。
四季云頂來了電話,說老太太倒了,進了醫(yī)院要動手術(shù),叫她趕緊回去。
陳念當即坐了起來,想都沒想,直接給徐晏清打了電話。
鄭老太太腿部的情況是有些嚴重,但她一直拖著不肯做手術(shù),就選擇藥物控制,保守治療。
陳念問過徐晏清,老太太這個情況,越快動手術(shù)越好,再拖下去其他并發(fā)癥更嚴重。
但老太太這個年紀,真的做了手術(shù),也難保一定會好。
手術(shù),只能切除壞死的那條腿。
昏暗潮濕的礦道中,陸葉背著礦簍,手中提著礦鎬,一步步朝前行去。
網(wǎng)站內(nèi)容不對,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(nèi)容。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,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,似在盯著什么東西。
外人看來,陸葉前方空無一物,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,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。
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,灰蒙蒙的,叫人看不真切,枝葉繁茂,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,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。
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(jīng)一年多時間,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,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,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(xiàn)在視野中,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。
真是悲催的人生。少年一聲嘆息。
一年前,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,還不等他熟悉下環(huán)境,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,很多人被殺,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,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,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。
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,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,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。
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,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。
攻占玄天宗的,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。
浩天盟,萬魔嶺,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,俱都由無數(shù)大小勢力聯(lián)合形成,互相傾軋拼斗,意圖徹底消滅對方,據(jù)說已經(jīng)持續(xù)數(shù)百年。
在陸葉看來,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,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。
歷年來九州大陸戰(zhàn)火紛飛,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,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,占據(jù)各處地盤,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。
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,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,他好歹還活著。
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(lǐng),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,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,年紀尚輕的人,無疑是最好的選擇。
事實上,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,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,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,小宗門的弟子。
邪月谷實力不弱,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,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,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。
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,還沒有開竅,沒有修為在身,所以很好控制。
九州大陸有一句話,妖不開竅難化形,人不開竅難修行。
想要修行,需得開靈竅,只有開了靈竅,才有修行的資格。
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,普通人中經(jīng)過系統(tǒng)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,不過百一左右,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,有長輩指點,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。
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,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。
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,若是能開竅成功,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,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,考核成功了,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。
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,在這昏暗的環(huán)境中整日勞作,連飯都吃不飽,如何還能開竅。
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(jīng)認命,每日辛苦勞作,只為一頓飽飯。
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,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,玄天宗就被滅了,宗內(nèi)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。
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,這不是個正經(jīng)的勢力,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,早晚要涼。
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?shù)V奴,那成何體統(tǒng),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,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(qū)別。
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,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,可直到現(xiàn)在,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,莫說什么幫助,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。
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。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