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以后,性在應淮南的眼里,無比的骯臟。他再也不敢看夏時,甚至連話都不敢再跟她說。
他厭惡自己,也厭惡奶奶。
當然,更厭惡爺爺。
逐漸的,夏時成了他心里一塊病變了的爛肉,永遠都在發(fā)臭,他每一天都能聞到,那股惡臭的味道。
直到夏時死了,他都不曾再去見過她一次。
因為他不配。
他繼續(xù)平靜的闡述:"奶奶永遠在壓制我,明面上是偏愛你,實際上她是害怕,害怕我會壞了她的計劃。你應淮序,永遠是她的擋箭牌,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睿智的,明事理的,疼愛孫子的奶奶??伤鋵嵄热魏稳硕家舐?冷血,無情。"
"你以為你在懲惡揚善,可其實,你由始至終,是在助紂為虐。你只是在幫助一個惡魔,對付另一個惡魔。你應該接受,并承認,夏時是奶奶攥在手里,對付爺爺?shù)淖畲蠊ぞ摺S绕涫悄莻€孩子。"
應淮南慢慢站起來,模糊的視野里,仿佛能看清楚遠處人的臉龐。
白凈的小臉上,總是帶著溫暖人心的笑容,可逐漸的,她干凈澄澈的眼睛里,多了化不開的憂傷和痛苦。
而這種痛苦,會永遠的伴隨著她。
她永遠都沒有機會重獲新生。
所有人,都站在地獄口,看著她在地獄里痛不欲生,在黑夜里蒙在被子里,失聲痛哭。
害怕的瑟瑟發(fā)抖,卻求助無門。
她也不敢,不敢與任何人說出這一切。
身邊的人沒有發(fā)出半點聲音,應淮南不知道此時他的好弟弟臉上會是一個什么樣的表情,但什么樣都不重要,他得讓他知道,他現(xiàn)在做的這些事情,毫無意義。
他要讓他知道,他并不正確。
別他媽打著為夏時報仇的幌子,做一些自私自利的事兒。
他們所有人,都不配再叫夏時的名字,更不配再拿她來做文章。
渴望權(quán)利就渴望權(quán)力,別給自己披上正義的皮。
那實在是太惡心了。
"應淮序,你在看到那些網(wǎng)友稱贊你為夏時出頭的時候,你羞愧嗎你愛她,你真的愛她嗎反正我不愛,我只想擺脫她,永遠的。"
輕柔的風里,夾雜著花香。
陽光落在偌大的和園上,將整個宅子照的那樣的光鮮和明媚。
在旁人眼里,看到的是宅子的美好,任何人都向往著能有這樣的宅院,能成為人上人。
可世上,沒有完美的人生。
陽光底下的世界,也并未完全光明鮮亮。
應淮序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,這讓應淮南逐漸失去耐心,"我知道,你可以停止奶奶的計劃。只要你不接受,只要你說一個不字。"
"應淮序,我要你停止這一切。"他說的很慢,且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。
應淮序無聲苦笑,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而來,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湮滅。
如今奶奶已經(jīng)不在了,沒有人能夠真正知道,她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或許,她選擇死亡的時候,就打算好了,將她自己罪惡的心,永遠埋葬起來,不被任何人知道。
應淮序看著應淮南黯淡無光的眼睛,冷靜自持的說:"你可以死心,我不會喊停。"
應淮南好似沒有任何意外,冷笑一聲,說:"所以,你就是要助紂為虐。"
"那么怎樣才算不是助紂為虐按照你的做法讓爺爺死在醫(yī)院,讓你來接受ying集團,至于夏時的事情,等知情的人全部死亡,這個秘密就能被永遠埋葬。誰都不知道,夏時曾經(jīng)的遭遇就可以當做沒有發(fā)生過。這樣你心里就能好受一些"
應淮序:"也許誠如你說的那樣,奶奶把夏時當成是摧毀爺爺?shù)墓ぞ?但如果你介意這個而不肯給夏時討回公道,那么你也沒有資格來指使我做事。"
"我不是誰的工具,我足夠理智,能夠做我認為正確的事。但你也說的沒錯,在夏時這件事上,我不無辜。五年前我就該站出來,站出來替她出頭,幫她懲治惡人。"
可是,那時候奶奶勸阻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