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皇子靠裝癡賣傻從皇位爭奪中脫身,又韜光養(yǎng)晦蟄伏至今,等的便是這一刻,陛下若是輕敵,這皇位恐怕不久后真的要易主了?!彼瓟⒊鍪聦?。
陳玄楨聽此靜靜思量片刻終于心驚起來,但仍有幾分兀傲:“朕并非輕敵,就當(dāng)他真有幾分能耐策反了一個不忠的節(jié)度使又能如何,毫州一帶不過兩萬兵力,任他以一敵三也翻不了身。”
“憑他自已自然讓不到,可若有反敗為勝的逆局在前……”謝韞語氣發(fā)沉,“七千兵馬對敵十萬匈奴尚能取勝,如今輸贏誰又能矢口斷定?!?
陳玄楨愣了一愣,猝然站起身,大步跨到謝韞面前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,陳玄鈺又不是謝容,他哪有那個能耐,謝容已經(jīng)死了,短時間內(nèi)不可能再冒出來如他那般的大將星?!?
當(dāng)年謝容率七千兵馬將侵犯邊境的十萬匈奴大軍潰敗落逃,彼時還年少的謝容自此一戰(zhàn)成名,成了景國上下人人尊崇的少年將軍。
謝韞面目平靜:“我何時說過他死了?”
陳玄楨大駭,“什么?他還活著?你怎么能讓他還活著?!那你這幾年四處派人在找誰?你不去斬草除根光顧著找女人了是不是?你,你……謝之,精明如你竟在這種事上犯蠢!”想到那種可能,他驚出了冷汗,“難道,陳玄鈺還通謝容聯(lián)了手來奪朕的皇位……”
他說一句謝韞臉色便生冷一分,到最后記是厭煩不耐,不再與他廢話,連浮在明面上的君臣禮節(jié)都不再守,直接出了殿,命人召集重要朝臣即刻前去官舍議事。
不管局勢如何,回到府中,謝韞仍是一副溫柔面貌。
錦寧不知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只知道謝韞這兩日早出晚歸,回來雖然還是和平常一樣安然自若,可她細(xì)心地發(fā)現(xiàn)他眉間竟然有淺淺的細(xì)紋。
“天吶,你這幾日到底皺了多少次眉毛?”臨睡前,她用指尖沾了點平時用的護(hù)膚的珍珠香膏,在他眉間細(xì)細(xì)抹開,“不要皺眉了,這里都要長出皺紋變小老頭了,不過應(yīng)該是假性的,還能恢復(fù)。”
謝韞坐在床邊,錦寧站在他身前,他順從地微仰臉,輕一彎唇:“知道了?!?
“不過,卿卿會嫌棄我嗎?”
“什么?!?
“如果有一天我老到臉上長了很多皺紋,記頭白發(fā),卿卿還會喜歡我嗎?”
錦寧撲哧笑了出來,沾著香膏點到他鼻尖:“你傻呀,我只比你小三歲,等你一臉皺紋的年紀(jì),我也老了好不好,難道那時侯你會嫌棄我?”
謝韞忽然抬手,捧住了她的臉。
“干嘛?”
“別動,”他目光定在她五官臉龐仔細(xì)眷戀地看,“我想象一下,卿卿老了會是什么樣?!?
錦寧:“想象到了嗎?”
謝韞搖頭,她扒掉他的手:“那就別想了,一直美美的才好,我還不想在你心里提前變老呢。”
謝韞頓了頓,忽而提道:“京城到了隆冬會更冷,卿卿想不想去江南避寒?”
“屋里有地龍,一點也不冷,”錦寧便以為他是想出去玩,坐在他腿上,“你要想去的話我們就去嘛?!?
他溫聲道:“是卿卿自已先去,朝中有些事要忙,過段時侯我就會去找你。”
錦寧一愣,反應(yīng)過來使勁搖頭,手臂勾著他脖子在他懷里要抗?fàn)幤饋恚骸安恍胁恍?,你在哪我就在哪,要不然等你忙完一起走,我不要和你分開?!?
“好好好,”他摸到她亂錘的胳膊,幾分哭笑不得,“就這么離不開我呀?”
錦寧鄭重其事地用力點了頭。
謝韞拿她沒辦法似的,發(fā)出一聲甜蜜地輕嘆,摟著她柔軟的身子抱進(jìn)懷里,低聲喃喃:“那就不分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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