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……”許太平無力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然后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,開始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讓銹劍掛著那壓船鐵飛向前方的崖壁。
    這一次,他的確高估了自己,低估了神魂壓迫對自身造成的傷害。
    他不知道,正常的劍修,往往需要花費(fèi)幾十年來一點(diǎn)點(diǎn)增加重量。
    不過性格使然,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,他絕不會中途放棄,至少在他還有意識之時,他不想放棄。
    “再往上面飛一點(diǎn)?!?
    “還可以,再往上飛一點(diǎn)?!?
    “繼續(xù)……”
    此刻的他,仿佛又回到了當(dāng)初第一次浸泡洗骨伐髓湯來修習(xí)殘霞經(jīng)的日子,每次疼得他快要放棄時,他都會告訴自己,再堅(jiān)持一小會。
    不過說來也奇怪,每當(dāng)他感覺自己快要昏厥過去時,他體內(nèi)被以壓穴法壓過的那幾處竅穴之中,便會涌出一絲難以形容的清靈之氣,讓他的意識短暫地從昏闕之中清醒。
    “難不成,炎帝烘爐訣還有,還有抑制魂泣的功效?”
    許太平有些驚喜地想道。
    不過不等他細(xì)想,腦海之中便再一次響起了嗡鳴之聲,同時那股眩暈與窒息感再次如潮水般向他襲來。
    可偏偏因?yàn)楦[穴之中涌出的那絲清靈之氣,他的意識又無法陷入昏迷,這讓他對魂泣之痛的感知變得更加清晰。
    一時間,這炎帝烘爐訣成了許太平的一柄雙刃劍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師兄,要不要將太平叫下來?!?
    望著臺上許太平的身體顫抖得越發(fā)厲害,趙玲瓏有些擔(dān)心地向青霄問道。
    “遲了。”
    青霄皺著眉,有些懊惱地說道:
    “這小子,就是我剛剛擔(dān)心的那種例外,他忍受痛楚的能力遠(yuǎn)超常人,遲遲無法昏厥過去,你我插手反倒是害了他?!?
    而云樓上的一眾弟子,在看到他這宛若龜爬一般的速度時,又是一陣譏笑。
    可隨著那把銹跡斑斑的長劍,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攀升,一點(diǎn)點(diǎn)靠近崖壁上書寫七律的位置時,大多數(shù)譏笑的聲音都消失了。
    許太平此時的臉色,每個人都能看得見,那慘白如紙的臉,還有不停顫抖,半弓著的身體,無不在昭示著他已經(jīng)處在了崩潰的邊緣。
    但奇怪的是,每次眾人以為他要昏厥倒下時,他都能重新喘上一口氣,讓那飛劍再飛高一分。
    就是死撐著不倒下。
   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他們很難相信,真的有人能以這種狀態(tài),讓飛劍懸著一百三十一斤的壓船鐵飛到百余丈高的位置。
    “叮!”
    就在這時,許太平的那柄銹劍終于觸碰到了崖壁。
    只聽“哧啦”一聲,那銹劍開始在那崖壁上書寫了起來。
    書寫的過程,依舊非常艱難。
    許太平幾乎每寫一劃都要停頓一兩息,但讓眾人感到非常驚奇的是,許太平的字雖然寫得慢,可是那一筆一畫都筆力蒼勁,與旁邊周敖歪歪扭扭的字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    這一幕同樣也被三三居士看在眼里。
    他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滿意笑容、
    不只是三三居士,在看到他在這等情形之下,寫字時都沒有半點(diǎn)馬虎,在場不少修士忍不住肅然起敬。
    一時間,所有的譏諷與嘲笑之聲,全都消失不見。
    而最終,在眾人的驚愕與詫異的目光之中,許太平用他不停顫抖的手臂,控制著那柄銹劍寫下了最后一個字。
    “小師弟,居然,真的做到了?!”
    就連趙玲瓏這時也都一臉難以置信。
    一旁的青霄則是長吁了一口氣。
    他這口氣,不是因?yàn)樵S太平勝了比試,而是因?yàn)樵S太平在比試之中無恙。
    “回……回來!”
    而在寫完最后一個字之后,許太平大喝了一聲,強(qiáng)撐著一口氣,將那柄銹劍招了回來。
    “唰!”
    掛著一百三十一斤壓船鐵的銹劍,好似流星墜地一般,猛然飛落而下,“唰”地一聲筆直地插在了許太平身前的地面上。
    “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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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瞬間,許太平神魂上的壓力,好似潮水一般退去。
    一股難以形容的暢快之感涌遍他的全身。
    “我想起來了,我初次以炎帝烘爐鍛鐵法,壓穴鍛體時也是這種感覺。”
    許太平腦海驟然清醒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