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想來,那些痛苦都是咎由自取,沒什么好自憐,可她都長出了最堅硬的一副鎧甲,又遇到了對她這么好的傅臻謄。
她其實,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傅臻謄見她終于平靜下來了,扶著她坐在椅子上,幫她擦干凈了眼淚,才柔聲問,到底怎么了
許嫣??薜臅r候不覺得,停下來就覺得不好意思了,耳根有些發(fā)紅,沒事,就是覺得好感動。
傅臻謄一愣,這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這點小事不過是……不過是多問兩句的事,甚至稱不上麻煩,你不用心里有負(fù)擔(dān)。
他心疼不已,原以為是冒犯了她,才讓她哭成這樣,沒想到是這么點微不足道的小事,就讓她覺得感動,她以前過得該是什么樣的日子。
在父母出事后,漫長的三年里,她都是這么煎熬又小心翼翼的過來的嗎她遭受了多少冷眼,又遇到了多少刁難
想到這,他心里就像是堵了什么東西,憋悶又隱隱作痛。
許嫣桑沒說話,傅臻謄大著膽子把她擁了過來,安慰道,沒事,以前那些都過去了,以后有我在你身邊,都會好起來的。
這些話,聽的許嫣桑心尖一顫一顫的。
她坐著,他站著,兩人相擁,她正好貼在他的腰間,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令人安心,他的臂膀有力,胸膛寬闊,給人無盡的安全感。
他說的話,若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,那是世界上最美最甜蜜的情話。
可她心里明白,他幫她安慰她,都是因為他善良人好,他的話只是出于朋友角度,沒有半點摻雜別的。
是她對這段友情夾雜了私心。
像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,許嫣桑迅速冷靜了下來,輕輕推開他,往后退了些,感激的對他道,不管怎么說,你幫我爸找醫(yī)生我都要謝謝你,阿謄,別的我就不說了,你對我的幫助我都記在心里,大恩大德沒齒難忘,以后你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,我上刀山下油鍋也萬死不辭。
傅臻謄還沒來得及懷念懷里突然失去的柔軟,便被她這番話砸的懵了一瞬,他久居高位,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刻,不知道該說什么,甚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
他努力了大半年,換來她一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……
他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干什么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……
無盡心緒,最終化作了無奈的一聲嘆息,只能安慰自己,道阻且長,行則將至。
堅持下去,反正人跑不了了,無非是多花幾年時間慢慢磨罷了……
他等得起。
兩個人各懷心思,又都有些心虛,過了一會兒,許嫣桑才道,那我先去給我爸打個電話吧。
傅臻謄看了眼時間,提議道,要不然我們現(xiàn)在過去一趟
現(xiàn)在才六點,過去倒也合適。
許嫣桑便答應(yīng)了,本來想帶著陳喬,沒想到陳喬卻拒絕了,懂事的道,許阿姨,我在家寫作業(yè)。
許嫣桑知道她很努力,就沒有勉強,叮囑她餓了自己煮個面,便和傅臻謄一起出門了。
兩人開車到了許大喬的住處,停下車之后,傅臻謄變戲法一樣從后備箱里拿出來了大包小包的禮品,許嫣??创袅?你這……
傅臻謄解釋道,昨天不是發(fā)工資嗎公司另外給了一些福利,我也用不上,就給叔叔帶過來了。
你也可以給傅奶奶送去啊,許嫣桑責(zé)怪道,傅奶奶那么疼你,你也要想著她才行。
傅臻謄摸了摸鼻子,從善如流,我知道,我還另外留了一份,給奶奶的。
許嫣桑這才放心,幫著他把禮品盒抱上去。
有幾個鄰居大媽正在樓下閑聊,看到許嫣桑帶著男人和禮物回來,都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,熱情的問,嫣桑,這是你女婿
自從上次聽到她們背后編排自己,許嫣桑已經(jīng)對她們沒什么感情了,笑著應(yīng)了一句,便帶著傅臻謄上樓了。
那些大媽看了看傅臻謄,又去看他的車,議論紛紛,這男的長得還挺好,就是開的車不怎么樣,比那個姓周的大老板差了不少。
那肯定啊,她畢竟是個二婚,還是被掃地出門的,誰知道有沒有什么隱疾,能釣到什么好男人。
我看那男人長得那么好看,還不一定是干什么的呢,你們不知道,男人有的是當(dāng)小白臉的,還有賣肉的呢!
嚯!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。
許嫣桑對這些議論一無所知,其實就算知道了,她也只會一笑置之。
那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,讓她連生氣都覺得白費力氣,何必呢。
敲開門,夏艷芳和許大喬還有夏君安正在吃飯,看到許嫣桑帶著傅臻謄回來,許大喬很高興,連忙道,艷芳,你去拿兩副碗筷,讓他們坐下一塊吃飯。
夏艷芳沒好氣的道,你做的飯嗎瞎張羅什么人家說不定吃了飯來的呢,用不著你瞎熱情!
一旁的夏君安一不發(fā)的站了起來,走到廚房拿了兩副碗筷擺上,又搬了椅子過來,看了眼許嫣桑,沒拉下臉叫姐,只道,坐吧。
被親兒子背刺,夏艷芳?xì)鈮牧?白了許嫣桑一眼,還愣著干什么沒看到君安都給你擺好了還想讓我親自伺候你
許嫣桑對她的態(tài)度早就習(xí)以為常,自從父親和夏艷芳結(jié)婚之后,她每次回來都像個外人,夏艷芳是一頓飯都不會管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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