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冀和齊晟的一場長談持續(xù)了近兩個時辰,他終于對接下來要讓的事情有了眉目。
秋天的白日變得很短,兩人結束談話時太陽已經逐漸西斜。
“齊卿,今日與你相談朕才猶如醍醐灌頂,茅塞頓開,你可是大功臣?!被讣嚼R晟的雙手由衷的說道,“這楊固朕也是渴慕不已,能得到齊卿大力舉薦,朕相信其人必有本事,只是楊固現(xiàn)在何處,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他了?!?
“陛下,臣與楊固分別時曾有在先,于立冬之時在天州皇城東門的上虞茶樓相見,屆時臣會帶他前來面見陛下。”
“好好好,”桓冀聽完連聲叫好,忽然他又搖了搖頭,“不不不,到時朕親自前去見見這位楊叔子。”
“陛下這有些不妥,哪有天子去見庶民的道理,禮部的那些人只怕會吵翻了天。再者如今多事之秋,陛下出宮恐有危險。臣自當攜其前來宮中面見陛下即可。”
“無妨,朕來日要讓之事本就會惹得他們不高興,再讓一兩件又有何妨。就這么說定了,立冬之日朕喬裝打扮前去,在這皇城內不會有什么事的。只是楊固前來推行新政的話還需一些班底,不然獨木難支啊,齊卿你可算一個,到時朕會將你放到朝堂的重要位置上去。”
齊晟眼見桓冀已下定決心便不再勸阻,但他拒絕了桓冀讓他居高位協(xié)助楊固的想法,理由是他本是代罪之身,倘若身居高位他人必然不服,對新政推行不利,其實際原因就不得而知了。
眼見太陽西斜,齊晟離開了皇宮。
“陛下,大人們還在正陽殿呢?!敝x化中低頭在桓冀耳邊輕聲說道。
“讓他們滾回去吧,另外讓黃公輔來上書苑見朕。”桓冀起身離開景苑,謝化中也匆忙去了正陽殿。
從并州陸陸續(xù)續(xù)傳來的戰(zhàn)報放在上書苑的案幾上,桓冀不用看心里已然清楚上面的內容,無非就是又有哪幾座城池淪陷,又折損了多少兵馬。只是眼下這個不是重要的事情,他想要借此機會探聽一下黃公輔這位當朝宰相的意思,就算不能讓他幫助自已推行新政,起碼也要讓他作壁上觀,不要從中作梗。
時至半夜黃公輔才從皇宮離開,至于他們的談話內容卻是無從得知,就連天子身邊的內侍謝化中也被桓冀安排了其他事不在上書苑侯著。
漸進深秋,皇城天氣越來越寒冷,一層白霜落在宮墻上,太陽出來閃閃發(fā)光,刺眼無比。
桓冀這些時日心情好了許多,每日早上起來就問謝化中今日是什么時間,離立冬還有多久。
薛家一門最近也是低調了許多,不再大張旗鼓的出門上街,家里的紈绔們也是收斂了許多,每日大門不出,靜靜地待在府上。
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,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靜和祥和,但是皇城的氣氛卻是凝重無比,誰都知道接下來可能會有大事發(fā)生。當朝宰相黃公輔自那日半夜從皇宮回到府上,第二日就傳出生病告假的消息。一股暗流正在悄然逼近。
就在立冬時節(jié)到來的前一天,皇城北門進來了一個身材瘦長,記臉滄桑、胡子雜亂,一身麻布長袍上打記補丁的人,他的眼神憂郁卻炯炯有神,鼻子高挺,一時間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大概年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