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司里吃了,順路接你。”聞梁問,“考得怎么樣?!?
陳喋心口一跳,想起之前聞梁承諾她的去玩:“我覺得挺好的,應該有大學讀?!?
他笑著淡嘲:“你這目標定的還挺高?!?
“……”
陳喋三兩口吃完面,起身去付錢。
聞梁已經(jīng)先走到了外面,站在臺階之上,抽出煙盒點了支煙咬進嘴里,猩紅火光乍亮,他呼出一口煙。
旁邊是一家網(wǎng)吧,經(jīng)過三個男生,其中一個往面館里掃了眼,忽的一頓,手肘撞了撞朋友,朝里面抬下巴:“誒,那不是高三那個?;础!?
另兩人也跟著看過去:“操,還真是,不過陳喋畢業(yè)以后咱們學校女生這顏值都得降低一個檔次?!?
“而且身材好啊,你看咱們班文娛委員,漂亮是漂亮,可身材也太扁了。”
幾個男生私下說話很是沒皮沒臉。
其中幾個字眼入了聞梁耳朵,他皺眉抬眼看過去,其中一個男生注意到他視線,盡管什么都沒說,但看那架勢也知道不是個好惹的,很快就互相推搡著走了。
很快陳喋就出來。
她剛才出了汗,又吃了碗熱氣騰騰的面,身上的汗還沒收進去。
學校夏天的校服上衣是很薄的半袖襯衣,貼在身上,甚至隱約能看到最里層的布料,是和襯衣不同的白色。
“走吧。”陳喋說。
聞梁跟在她身后,又想起剛才那幾個男生說的話,莫名心燥,嘖了聲。
陳喋往車的方向走,沒幾步,聞梁忽然把他那件西服丟給她,她堪堪抱住,疑惑:“?。俊?
“幫我拿著。”
陳喋把西服理了理,雙臂交疊在胸前,將衣服抱在臂彎,嘴上卻說:“你怎么連衣服都要我拿。”
聞梁垂眸,眼角垂著,那視線簡直連諷帶嘲。
陳喋看著他,沒明白,可聞梁顯然也不打算解釋剛才那個眼神,直接抬步就上了車。
高考完后一段時間,聞梁沒提及帶她去玩的事。
陳喋想著,也許是要等成績出來把大學確定下來后再去玩,便也沒再多想,對好了答案,滿懷憧憬的等成績出來。
只是成績還沒等到,卻是等到了一個“噩耗”――聞梁被家里人安排了相親。
陳喋像個漏氣的氣球似的,整個人迅速萎靡下去。
聞梁最近的確是被聞懷遠和傅挽梅安排了相親,原因也很簡單,更多是由傅挽梅攛掇的――因為聞懷遠重病,聞梁接管公司,她得想方設(shè)法地給聞梁使點絆兒,介紹的那家千金正是她侄女。
他跟傅挽梅向來不睦,沒去見面,直接撂了他們一群人干等。
處理完公司的事,聞梁回西郊別墅。
一進屋就看到陳喋正站在張嫂旁邊問著什么,樣子很頹,和前幾天剛畢業(yè)的樣子很不同,見他回來也只看了一眼,又繼續(xù)跟張嫂說話去了。
直到飯桌上,陳喋才終于問起相親這事。
聞梁不覺得有什么可提,隨便幾個“沒有”、“不是”就敷衍過去,小姑娘那樣子明顯更沮喪了。
只是陳喋這脾氣被他慣得有時的確會跟他鬧性子,大多數(shù)時候他都不知道她在生氣什么,以為這次也不過是鬧性子而已,隔幾天就好。
直到一周后,他在沈云舒忌日那天去臨阡公墓給她掃了墓,回來后睡的不好,總想起從前沈云舒在他面前自殺時的景象。
半夢半醒間,他臥室被推開一條縫,陳喋走進來。
聞梁坐起來:“這么晚過來干嘛?!?
她趿著拖鞋小步挪到他床邊,停了一秒,抬腿爬上他的床,跪坐著,清凌凌一雙眼看著他:“我早上看了個電影,不敢一個人睡,能不能跟你一起。”
聞梁喉嚨發(fā)緊,皺著眉愈發(fā)兇神惡煞:“不能,滾回去?!?
可陳喋也不知哪兒來這虎勁兒,說來也成年了,怎么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,居然還敢說出要跟他一起睡的話。
聞梁幾次趕她下床,陳喋偏不聽,他就有些煩躁了。
可剛要發(fā)作,她忽然毫無預兆地叫了聲:“聞梁?!?
只兩個字。
不是聞梁哥。
他冷著臉過了半晌,反倒是笑了:“膽兒肥了啊靈靈。”
說實話,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,蓬松的黑亮長發(fā)披在胸前,勾勒出一個弧度,睡褲也滑上去,露出一段小腿,明明害羞的滿臉通紅卻偏偏要強裝鎮(zhèn)定,一雙鹿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最后,陳喋跟他保證,暗示還挺隱晦:“聞梁,你別總是瞧不起我,我說了可以就是認真的?!?
聞梁那根還能算做是人的神經(jīng)倏的斷了。
論年紀也已經(jīng)18歲,該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了。
他抬手箍著她脖頸,把人按到床上。
陳喋猝不及防,瞬間睜大眼睛,心臟都要涌到嗓子眼兒。
聞梁面色很靜,被黑夜勾勒的過分深邃,可眸底如深潭,靜靜看著她,然后慢條斯理地捻開了她領(lǐng)口的扣子。
他拍拍她臉,啞聲問:“既然說可以,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嗎?”
陳喋哪還知道這些,硬是揪緊了床單才沒去擋聞梁解她扣子的手。
聞梁滿意地看著她這個反應,笑的很痞:“那就按我說的做?!?
那一晚,聞梁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食髓知味,也有幾分知曉了他身邊那群公子哥們怎么會對這檔子事頗為熱衷。
可陳喋卻是慘了,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到后半夜哭的眼淚把枕頭都沾濕,后悔不已卻又無處可逃。
翌日一早,先醒來的是聞梁。
他帶陳喋回來這已經(jīng)有兩年,這是頭一回陳喋睡在他床上。
昨晚因為是沈云舒的忌日,陳喋又是在他半夢半醒間進的他屋,總還有些恍惚,只等早上看到了懷里還睡著的陳喋才確信昨晚發(fā)生的那些事都是真實存在的。
她皮膚很滑,聞梁摟著她肩頭摸了摸,又勾起一撮她的發(fā)梢繞在指尖把玩,不知在想什么。
聞梁這人隨性慣了,既然這事已經(jīng)發(fā)生,何況也不是什么誤會或意外,滋味不錯,便也欣然接受。
又趟了一會兒也不見陳喋醒來,只是睡夢中還眉心微蹙著,看上去不太好受。
她沒醒,張嫂卻是來敲門了,在門外說:“少爺,我剛才去陳小姐屋里她不在,是昨天晚上沒回來嗎?”
聞梁淡淡回:“她昨天睡在我這?!?
門外頓時安靜了。
陳喋其實已經(jīng)醒來,能聽到說話聲,只是眼皮打架,身上又酸痛,總沒力氣睜眼,但聽完聞梁的回話后心下一急,馬上就睜開眼了。
“你怎么能這樣說!”她脫口而出。
聞梁垂眸,表情慢慢變得戲謔玩味,挑高了眉毛,聲線平緩:“醒了。”
“……”
陳喋很快察覺到被子底下涼颼颼的,頓時血涌上頭,簡直想死,她還這么跟聞梁抱著,也太……過了。
她迅速推開聞梁,腿根跟抽筋似的疼,但也顧不得其他,卷著被子把自己單獨包裹進去,臉也埋進去,像個小花卷,只露出一頭亂糟糟的頭發(fā)。
聞梁敲門似的,屈指在她頭頂敲了兩下,調(diào)侃道:“現(xiàn)在害羞晚了,昨晚著什么魔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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