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事,是刻在天性里的,無師自通。
曲淳風心神俱失,恍恍惚惚間卻仿佛通了些許關(guān)竅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扣住臨淵后腦,在對方如絲綢般柔滑冰涼的發(fā)間穿梭,毫無章法的吻住了鮫人瑰麗的唇,看起來竟有幾分兇猛。
他難受,卻不得疏解,清冷如謫仙的人沾染上情欲時,原來也與凡人無異,直到臨淵倏的用魚尾纏緊他,緊到令人窒息的那種程度,曲淳風才終于頓住了身形。
臨淵皺著細長的眉頭,似乎也有些難受,不過片刻后就好了,墨藍色的尾尖動了動,在半空中劃過一抹旖旎的弧度,然后吻住了曲淳風的喉結(jié),眼尾上揚:“親我……”
曲淳風看著身下的魚尾,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,卻又說不上來,但卻不如剛才那么難受了,甚至還有些舒服,聽見臨淵似有魔力的聲音,本能照做。
帳幔緩緩垂落,輕輕晃動了兩下,桌上的蠟燭已經(jīng)快燒完了,僅剩一點微末的豆火在負隅頑抗,但不多時也就滅了。
后半段,臨淵沒有再說話,除了喘息便是悶哼,似撒嬌一般,能酥了所有人的骨頭。
曲淳風活了兩世,記憶比常人多,心智也更為堅定,過了大概半時辰左右,他似乎終于恢復(fù)了一點神智,但也僅僅只是一點,腦海中浮現(xiàn)的只有被血染紅的海面和一群看不清容貌的鮫人。
一滴汗順著臉側(cè)滑落至下巴,曲淳風茫然低頭,摸了摸身下的人,卻只觸碰到一片冰涼的鱗片,似是魚尾,蛇一般緊緊纏住了自己的身軀。
他大腦混亂,呢喃出聲:“魚尾……?”
為什么會是魚尾?
臨淵對他停下動作有些不滿,聞懶懶的翹了翹尾巴尖,心想人類就是麻煩,但見曲淳風一副糊涂執(zhí)拗的樣子,他只得微微抽離身軀,那條墨藍色的魚尾在夜色掩映下驟然收縮,然后緩慢分化成了一雙修長的腿,白皙如玉,找不出任何瑕疵。
鮫人是能分化雙腿的,但維持不了多長時間,而且他們也并不會如人類一般行走。
臨淵支著頭懶懶看向他,勾住曲淳風的脖頸:“喏,現(xiàn)在是腿了?!?
曲淳風無意識重復(fù)了一遍:“腿?”
臨淵蹭了蹭他,親昵吻住了他的唇,低聲曖昧道:“你想怎么玩,就怎么玩……”
雖然他依舊覺得自己的尾巴更漂亮,更好玩。
臨淵一說話,帶著蠱惑的聲音令曲淳風意識又混亂了起來,他下意識回應(yīng)著對方的吻,終于沒再思考到底是尾巴還是腿的事,把面前的鮫人親得淚眼漣漣。
一夜的抵死纏綿。
翌日清早,太陽蒙蒙升起,雖然門窗緊閉,但窗棱縫隙還是透進了些許陽光,不偏不倚落在了曲淳風眼皮上,他皺了皺眉,本能從睡夢中蘇醒,卻覺身體有異,臂彎里沉甸甸的,渾身有一種被束縛著的感覺,隱隱有些喘不過氣,迷迷糊糊睜開眼,卻被眼前這一幕嚇的臉色蒼白,整個人如遭雷擊。
曲淳風的懷里躺著一名鮫人,對方似乎對他極其依戀,靠在他胸膛間睡的正香,再往下看去,一條墨藍色的魚尾親密無間纏住了他的腿,帶著些許說不上來的,怪怪的黏膩感,旁邊散落著兩片小小的魚鱗。
就算是個傻子,看見這一幕,也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完了……
曲淳風此時腦子里只有這一個想法,他身形僵硬,面色難看,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昨天明明在門邊打坐,為什么會稀里糊涂上了床,還是和一條魚。
一條魚……
昨夜的記憶終于紛紛回籠,但越是這樣,曲淳風就越是接受不了,他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,匆忙套上寢衣,幾乎是踉蹌著退到了門邊,然后鏘一聲把長劍從地面抽出,直直指向了臨淵,聲音氣惱冰冷:“妖孽!”
他這么一番動靜,臨淵也醒了,他緩緩睜開眼,先是因為魚尾某處撕裂般的疼痛皺了皺眉,這才下意識看向曲淳風,卻見對方站在門邊,手中三尺青鋒長劍正指向自己,帶著淡淡的殺氣。
系統(tǒng)怕曲淳風被憤怒沖昏頭腦,已經(jīng)隨時準備好電他了,潛伏在暗處,蓄勢待發(fā)。
臨淵見狀瞇了瞇眼,總是淺笑惑人的眼睛此刻罕見染上了一絲薄怒,他從床上緩緩起身,唇色艷紅,在長發(fā)的遮擋下,不難看出肩上若隱若現(xiàn)的曖昧紅痕。
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曲淳風,目光卻有些冰冷:“你想殺我?”
昨夜的事雖然但是,這般那般,不過細究起來,曲淳風其實也有舒服到,仔細看去,他拿劍的手隱有顫抖,掌心已經(jīng)出了一層薄汗,就連劍鋒都是虛晃不準的。
作者有話要說:明宣:師兄他怎么了?
作者君(抽煙):他不能接受自己睡了一條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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