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炎皺眉:“什么玩意兒?”
徐猛看了他一眼:“作業(yè)啊?!?
聞炎面無表情罵了一句臟話,旁邊的幾個混混嘻嘻哈哈的推了徐猛一把:“艸你大爺?shù)模髦姥赘鐩]寫,問什么問?!?
“就是,哪回不是交白卷?!?
聞炎正欲說話,腰間忽然襲來一股大力,整個人被撞了個趔趄,緊接著身后覆上一具微涼的身軀,衣角裹挾著疾風,帶著淺淺的洗衣液味道。
靳珩跑的太快,一時剎不住速度,差點拉著聞炎一起摔趴下,而身后則是窮追不舍的蔣少龍等人。
聞炎險險站直身體,臟話已經(jīng)到了嘴邊,他陰沉著臉轉過身,正準備看看是誰找死,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干凈剔透,清楚倒映著自己的模樣。
因為極速奔跑,靳珩胸膛起伏不定,后背都是汗,他冰涼的指尖緊緊攥住了聞炎的手腕,那副無害的皮相極具迷惑性,看起來驚慌無助:“救我!”
是他?
聞炎瞇眼,皺起了眉頭,把到嘴的臟話咽了回去,想起他就是昨天在六中門口碰見的那個男生,見靳珩模樣狼狽,又看見氣勢洶洶的蔣少龍等人,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“媽的,老子看你往哪兒跑!”
蔣少龍一行人也追的夠嗆,一個個扶著墻直喘氣,然而待看見聞炎他們的時候,面色又微不可察的變了變,環(huán)顧四周一圈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崇明的地盤上來了。
小混混打架不需要理由,無緣無故找茬的不在少數(shù),更何況聞炎昨天才帶著人把六中的駱明收拾了一頓,兩邊關系實在尷尬。
蔣少龍腿有些僵,他慢半拍的直起身,只見崇明的那一群不良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,后背冷汗直冒,有心想走,卻又不甘心放了靳珩。
幾經(jīng)思慮,蔣少龍指著靳珩道:“那個人是我們學校的,惹了事,我只找他麻煩?!?
他努力想表現(xiàn)的平靜一些,但在眾多視線的注視下,底氣不足,心虛害怕,藏也藏不住。
靳珩沒有松開聞炎的手,胸膛仍是有些起伏不定,他緊緊攥著聞炎,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低聲道:“救我……”
靳珩說,救我。
他膚色蒼白,對于男生來說,好看的有些過于陰柔了,聞炎睨著靳珩,心想怎么看起來比娘們兒還弱。
徐猛壓根沒把六中的人當回事,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手中的籃球,準備看熱鬧,見靳珩居然找聞炎求救,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一堆人里面,挑誰不好,挑了個最心狠的。
那些不良少年也是和徐猛一樣的想法,你推我,我推你,都準備看看聞炎怎么發(fā)飆。
靳珩靜靜垂著眼,聽見耳畔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譏諷聲與嘲笑聲,無動于衷,繼續(xù)維持著那副狼狽慫弱的模樣。
蔣少龍見聞炎他們沒動靜,看樣子是不打算出手干涉,心頭微松,正準備上前把靳珩揪出來,誰曾想眼前一黑,一個籃球帶著破空聲陡然迎面砸了過來,蔣少龍躲閃不及,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。
誰也沒料到這出。
聞炎似笑非笑,雙手仍維持著那個投籃的姿勢,見蔣少龍捂著鼻子倒在地上不起來,用手一撐,動作利落的躍上那堆水泥最高處坐了下來,一腳踩在邊緣,一腳垂落下來,笑的惡劣張揚。
聞炎晃了晃懸空的那條腿,校服袖子挽至手肘,露出精壯的小臂,隨意搭在膝蓋上:“你剛才說什么,我沒聽見?”
蔣少龍被砸的暈頭轉向,只覺得鼻子一熱,流出了什么咸咸腥腥的液體,用袖子一擦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是血,嚇的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,左右一看,卻見自己身后空空蕩蕩——
那群跟他一起的人早就見勢不對溜了。
蔣少龍一邊在心頭狠狠咒罵,一邊用袖口捂著鼻子,轉身準備離開,徐猛把籃球撿回來,一巴掌扇在他后腦上,啪的一聲脆響:“你剛才說什么,炎哥聽不見,還不重復一遍?!?
周圍的那些不良少年見狀也嘻嘻哈哈的湊上前,把蔣少龍圍在了中間,你推一下,我踢一腳,將他耍弄得好不狼狽。
蔣少龍被踢的生疼,臉色都白了,起初還能忍著,最后實在忍不住,哆哆嗦嗦的出聲求饒:“我錯了……我錯了……你們放過我吧……”
聞炎無動于衷,手背上紋著一個月牙形狀的骷髏,在烈日下終于清晰了起來,抽了根煙叼在嘴里,卻并不點著,懶洋洋掀了掀眼皮道:“你錯哪兒了?”
蔣少龍怎么會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聞炎這個瘋狗,雙手抱頭護住重要部位:“我哪兒都錯了,我哪兒都錯了……”
徐猛的女朋友顏娜和靳珩是一個班的,穿著打扮就像個小太妹,男生打架的時候,她就站在旁邊看熱鬧,隨口問了一句:“炎哥,你幫靳珩干嘛?!?
聞炎看了過去:“怎么,你認識?”
顏娜道:“跟他一個班的,不過不熟?!?
聞炎心想不熟就對了,靳珩一看就是那種只知道學習的死書呆子,跟小混混八竿子打不著,順嘴問了一句:“他成績怎么樣?”
顏娜:“特別爛?!?
就比她高個十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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