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珩沒說話,看了眼外面刺目的太陽,熱浪滾滾。片刻后才道:“我跟你一起?!?
聞炎下意識坐直身形,然后又慢半拍的躺了回去:“你剛考完試,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說?!?
靳珩指尖劃過聞炎的下頜,覺得他瘦了很多。把人撈到自己懷里親了親,落下一片細密的吻,在耳畔低聲問道:“會覺得辛苦嗎?”
他們兩個的人生都不算完整,甚至連父母的齊備都做不到,沒有任何資本去與別人相比較。不知道算不算老天的偏袒。靳珩尚有聞炎護著,聞炎卻從未被人護過。
還沒來得及當一個孩子,就被迫挑起了生活的重擔。
聞炎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問,下意識以為是問工作累不累,慢半拍的道:“還成。”
靳珩就知道他會這么回答,攬著聞炎的腰身,把臉埋在他頸間。熟悉的煙草味讓人沒由來感到一陣安全踏實:“聞炎,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……”
所以也要一起努力。
聞炎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,不用再贅述。懶洋洋趴在靳珩懷里,神經(jīng)驟然松懈,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來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他的壓力并不比靳珩小。一面擔憂著靳珩的成績,一面工作,一面替他們的未來思考著后路。高考結束之后才像落下一塊大石頭,得到了短暫的喘息。
之后的一段時間,聞炎到底還是沒能拗過靳珩,兩個人一起在外面找了份奶茶店的兼職。每月三千塊錢的工資。大抵因為外形出色,生意總是好的不像話,顏娜偶爾也會過來照顧照顧生意。
“一杯冰奶茶多加珍珠?!?
顏娜穿著一身白色的吊帶裙,手撐太陽傘。站在柜臺外熟練的點了一杯飲品,因為酷暑,及腰的長發(fā)剪成了學生頭,看起來清純爛漫,從前的小太妹氣質弱了幾分。
靳珩笑了笑,照她的意思多放了兩勺珍珠。老板和善,看見也不會說什么,反而經(jīng)常讓他們免費喝,成本價也不高。
聞炎靠在旁邊,用帽子扇了扇風:“天天加珍珠,也沒見你加錢?!?
顏娜在外面跺了跺腳:“什么嘛,我好心好意來照顧生意,咱們這關系,兩勺珍珠都舍不得呀。”
聞炎掀了掀眼皮,懶得理她。
靳珩把奶茶搖晃均勻,遞給顏娜。后者一邊接過,一邊撐在柜臺上神神秘秘的道:“聽說今天晚上凌晨就可以查成績了,要不要一起蹲個點?”
語中難掩的緊張不安。
聞炎頓了頓,下意識看向靳珩,他自己的成績不用說,肯定是廢了的,主要是看靳珩考的怎么樣。畢竟a大出了名的擠破頭都難進去。
靳珩淡定的涮了涮杯子,對查分數(shù)這種事并不急切:“晚上看看能不能查到吧,不過人應該很多。”
顏娜挺緊張的,她一面希望自己考砸了,又不希望自己考砸。肉眼可見的糾結,連嘴里的奶茶都沒滋味起來。
晚上九點下班后,聞炎和靳珩直接回家了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成績的原因,氣氛有些莫名的緊張。做什么都有些神思不屬。
高考完之后,聞炎從來沒問過靳珩考的怎么樣,就是怕他有壓力。今天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:“你覺得考的怎么樣?”
高考沒多久,標答就公布出來了,靳珩對過,和預估的分數(shù)差不了多少。
靳珩從冰箱里拿了一盤冰鎮(zhèn)好的水果,看起來不見絲毫緊張:“我覺得還行吧?!?
他習慣性謙虛。但后面那個“吧”字讓聞炎不由得多想了一些,成績還沒出來,安慰的話就已經(jīng)攢夠了一肚子:“管他考的什么樣呢,反正到哪兒都餓不死人。”
靳珩笑了笑:“你覺得你考的怎么樣?”聞炎相當光棍:“不怎么樣?!?
他文化分被靳珩勉勉強強拉起來了一些,但職高技能占分最高。聞炎不用查都知道肯定考的一塌糊涂,充其量只是死的沒那么慘罷了。
今天晚上兩個人都沒睡,睜眼坐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,等著凌晨一到,就開始查成績。聞炎總是不自覺擺弄著手機,看起來略顯焦慮,感覺時間過得太慢了。
除了官網(wǎng),一些社交app的公眾號也開放了查詢通道。聞炎盯著時間,掐秒直接點進了官網(wǎng),然后熟練輸入靳珩的身份證號和考號信息,然而進度條一直加載緩慢,怎么都出不來。
聞炎皺眉,覺得這個手機拖后腿,用力晃了兩下,看了眼靳珩:“你進去了嗎?”
靳珩搖頭:“進不去?!?
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,這個時間點不知道多少人蹲著呢。沒過多久顏娜也打電話過來了,說擠不進去,徐猛試了好久,同樣沒擠進去。
四個人,愣是沒有一個能干贏。
他們鍥而不舍,手機電腦齊用,然而網(wǎng)絡通道堵塞,頁面一直處于加載狀態(tài)。靳珩眼見墻上的掛鐘已經(jīng)指向了凌晨一點,干脆起身,把聞炎拉到房間:“時間不早了,先睡吧,明天再查也是一樣的?!?
聞炎:“不行,我睡不著?!?
他捏著手機,還在拼命刷新。
靳珩把他拉到床上,手機熒光將臉部輪廓照得朦朦朧朧,指尖熟練掀起聞炎的衣服下擺,挑眉問道:“睡不著,做點別的?”
聞炎看了他一眼,心想也行,然后翻身背對著他:“你做你的,我刷我的?!?
靳珩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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