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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 番外之出獄

車后座是一名穿裙子的女生,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(fā),左右看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確實沒看見聞炎的身影。手中拿著一個未拆封的冰淇淋,已經(jīng)有些融化粘手:“哎呀,你怎么這么笨,去問問不就知道了?!?

徐猛扭頭看她:“我笨?要不是你路上非要買冰淇淋,我會遲到嗎?”

顏娜瞪眼,一把攥住他的頭發(fā):“我吃冰淇淋怎么了,你沒吃嗎?你給我吐出來!”

徐猛被扼住命運的咽喉:“唔……瘋女人!”

聞炎絲毫不知道因為他的離開,有一對小情侶險些“大打出手”。他坐在副駕駛座上,吹著冷氣,目光落在車窗外的世界,一瞬間恍如隔世。

聞炎已經(jīng)與世界脫軌太久了。他猜不出來什么,也看不出來什么,只能依稀估測靳珩現(xiàn)在的生活應(yīng)該很優(yōu)渥。冷峻的眉眼半闔,忽然問了一句話:“上大學了嗎?”

靳珩轉(zhuǎn)頭,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臉,輕聲道:“a大?!?

聞炎閉眼,沒再說什么。

靳珩行駛到了小區(qū)門口,在車庫停穩(wěn)。給柳絲發(fā)了條消息,讓她不用再跟著。然后打開車門下車,繞到另一邊把聞炎牽了下來。

似乎只有無時無刻的觸碰才能安撫他那顆不安的心。

聞炎相當不適應(yīng),掙扎著想甩脫,皺眉提醒他:“現(xiàn)在是白天?!?

靳珩的力氣在這個時候忽然大的出奇,他一邊拉著聞炎往電梯走,一邊認真問道:“那晚上可以牽嗎?”

聞炎語結(jié)。

這個地方曾經(jīng)是聞炎的家,但聞思婉出國后,就賣給了別人。靳珩又想辦法買了回來,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大致裝修了一遍。

聞炎顯然認出了這個地方,站在門口沒有進去:“這套房子不是被賣了嗎?”

靳珩站在他身后,習慣性想抱住他,但卻只是將手落在他肩膀上,微微攥緊,低聲道:“我又買回來了,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。”

聞炎不知道為什么,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,并不出聲。

靳珩將他帶了進去,然后反手關(guān)上門。走進臥室拿了一套干凈衣物出來:“先洗個澡,等會兒出來吃飯。”

他將一切都打點得萬分妥當,細致熨帖,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。

聞炎也沒反對,接過衣服走進了浴室。他上衣是件黑色短袖,透過外露的胳膊,靳珩敏銳發(fā)現(xiàn)上面多了很多陳年舊傷,可能是在監(jiān)獄里留下的,慢半拍收回了視線。

靳珩打了個電話,很快有人送了一堆包裝精美的飯菜上來。他坐在桌邊,挨個打開蓋子,靜等著聞炎從浴室出來。

心里難受嗎?肯定是難受的。

但對于靳珩來說,只要聞炎還在,就不是大問題。

對方遲早會回到他身邊。

靳珩從容不迫的擺放著餐具,將它們挨個歸類整齊,放到應(yīng)有的位置上,優(yōu)雅得難以說。聞炎從浴室出來時,就見他坐在窗邊等著自己,淺色的陽光將客廳照得亮堂,連帶靳珩唇邊的笑意也跟著和煦起來。

靳珩起身:“洗完了嗎?”

聞炎不知該如何回應(yīng),只能點頭。

靳珩看了一眼他濕漉漉的頭發(fā):“頭發(fā)要擦干?!?

聞炎的頭發(fā)很短,沒什么吹的必要。然而他還未來得及說話,就見靳珩隨手拿了條毛巾,把他按在椅子上輕輕擦拭著頭發(fā),姿勢熟練,仿佛已經(jīng)做了很多年。

聞炎微微側(cè)身偏頭:“我自己來?!?

靳珩:“我?guī)湍??!?

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親密接觸,把頭發(fā)擦干后,甚至蜻蜓點水般在聞炎側(cè)臉親了一下:“吃飯吧?!?

聞炎一驚,條件反射就要一拳打過去,好懸忍住了。他聲線微沉,細聽帶著幾分警告:“靳珩——”

靳珩絲毫不怕,他摸了摸聞炎已經(jīng)干透的頭發(fā),提醒他:“我是你男朋友?!?

我是你男朋友……

聞炎聽見這句話,心里不甚平靜,對上靳珩深邃的眼睛,更是一陣兵荒馬亂。他逃似的偏過頭,飛快移開視線:“沒必要?!?

是真的沒必要。

靳珩出于愧疚也好,補償也好,這七年他們已經(jīng)有了不同的人生,沒必要再強行糾纏在一起。

靳珩笑了笑:“你說了不算。”

他把筷子塞到聞炎手里:“吃飯吧,快涼了?!?

桌上的菜都是聞炎喜歡的,靳珩偶爾會夾一筷子在他碗里,然后問他好不好吃。二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,但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其樂融融。

聞炎腦海中一團亂麻,他以為過一會兒就好了,但事實上直到晚上也沒能平靜下來。像是有一團火在五臟六腑灼燒,除了疼還是疼。

夜色漆黑,周遭靜謐。

他捂著心臟,閉眼喘了口氣。

七年的牢獄,七年的不聞不問,在骨血里刻下了意難平三個字。從前不曾浮現(xiàn),今天卻在這個夜晚陡然瘋似的翻涌起來。

靳珩睡不著,無意中經(jīng)過聞炎的房間,就聽見他翻來覆去的動靜。不動聲色推開門,在朦朦朧朧的黑暗中出聲問道:“不舒服嗎?”

聞炎頓住身形,沒有說話,片刻后,只覺身旁忽然一沉,一只微涼的手落在了他額頭上。

“沒有發(fā)燒,”靳珩說,“其實我也不太睡得著?!?

他很自來熟,直接躺上了床,胳膊穿過聞炎的腰間,將他緩緩拉進了自己的懷抱,聲音低沉,平靜的陳述著某種事實:“我想你了?!?

聞炎覺得靳珩像是患了皮膚饑渴癥,就連性情也和從前大不一樣,略有些譏諷的反問道:“想我?想我什么?”

話音剛落,他唇邊忽然覆上一片溫熱,陡然被人掐住嗓子似的消了聲,一個錯神的功夫,對方就趁勢撬開牙關(guān),舌尖靈活探了進來。

靳珩像一個癮君子,陡然沾到了某種讓他上癮的東西。不顧聞炎輕微的掙扎,扣住對方的后腦深吻糾纏。舌尖掃過溫熱的口腔內(nèi)壁,堅硬的牙齒,最后是一截同樣柔軟的舌尖。

他推,他進。

靳珩在黑夜中一聲一聲念著他的名字,帶著某種渴求與迫切:“聞炎……聞炎……”

他聲音嘶啞,像是要將身下人吞吃入腹。聞炎被他吻得呼吸不能,又不能出手攻擊,一退再退,最后連底線什么時候被剝掉的都不知道。

他惱怒:“靳珩!”

隨即又因為對方的動作顛得悶哼一聲。

靳珩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分成了兩個人,靈魂冷靜,身體卻不受控制起來。他吻著聞炎的耳垂,織密纏綿的氣息念的都是對方名字,像是情人在私語:“聞炎……”

一聲一聲,剝離了聞炎的防備。

聞炎不知道為什么,狠狠攥緊了枕頭,一個簡單的動作硬生生看出了幾分恨意。他如瀕死的動物般低垂著頭顱,狼狽任由靳珩擺布,無助而又蒼白,最后低不可聞的吐出了一個字:“疼、”

肌肉在顫抖。監(jiān)獄七年的生活,令他難以適應(yīng)旁人的靠近。

靳珩頓住了動作,在黑夜中將他翻過身來,繼續(xù)低吻著他。二人有太久都沒接觸了,這種情況是正常的。

“別怕……”

靳珩輕撫著他的后頸,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才好。吻掉聞炎眼角不知是汗是淚的咸澀液體,緊緊抱著他,像是要揉碎了嵌進骨血。

聞炎神智逐漸渙散起來,唯一真切感受到的僅有靳珩的吻。他聽見對方在自己耳邊呢喃著什么,風一般模糊不清,最后不知不覺突破了防線。

靳珩惶惶不安的心終于落了下來,他捧著聞炎的臉,鼻尖抵著鼻尖,額頭抵著額頭,世上再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親密:“還疼嗎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聞炎腰身發(fā)顫,說不出話,汗水浸濕了頭發(fā)。

窗戶沒有關(guān)嚴,外間的夜風一陣陣吹來,將簾子掀起一角。依稀還能聽見微弱的蟲鳴。路邊老舊的站牌有些許掉色,郁郁的梧桐樹灑落一片陰影。

靳珩抱著聞炎,把臉埋在他頸間,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著對方身上的疤痕,輕柔緩慢。聞炎仿佛也沒了力氣掙扎,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靳珩忽然問他:“在里面的時候,想我過去看你嗎?”

一定是想過的。

但第一年沒來,第二年沒來,第三年還是沒來,就不想了。

聞炎眉頭不自覺皺起,偏過頭:“沒有?!?

靳珩知道他在撒謊,依舊不肯松了懷抱,扣住他的手道:“你打我一頓吧,解解氣……”

聞炎掙扎。

靳珩不肯放手:“一年不夠,就兩年,三年,讓你打一輩子?!?

他貼著聞炎的臉,語氣認真:“以后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……”

聞炎動作一僵,靳珩卻將他更緊的抱入懷中,風一般模糊的低語:“我愛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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