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幼更吐氣如蘭,她啟唇,似是要咬住何憂天的耳垂。
何憂天的心臟跳動快到極點,一瞬間又猛得要停滯一般!
……
……
”大長老!”驚聲大喊,從遠處的山路上響起。
是一名紅袍長老!
他驚悚地瞧見,何憂天雙眼,正在不停蔓延出鮮紅如血的尸蟲。
那一條條細細的蟲子,不停地蔓延上何憂天的雙臂,不停地在他懷中匯聚,好像,要形成一個人!
大殿中,還有一個人。
不,還有一個鬼!
這鬼,其實很多人都知道。
大長老養(yǎng)鬼,長老們心知肚明,弟子們更心知肚明。
那鬼,可不是玄齒金相老龔那種色鬼,那是云錦山老天師,祝香道人唐毋的獨女。
大長老的一生摯愛!
早年早夭被害,近幾年才找到魂魄。
那只鬼,在殿內(nèi)漫無目的走著。
何憂天在哭,口中一直喃喃著師妹,尸蟲涌出來的越來越多,越來越多!
那紅袍長老已經(jīng)快被嚇傻了!
他的大喊聲,并沒有讓何憂天清醒過來!
因此,他鼓足了氣息,喝道:“大長老有難!全觀長老弟子,速速集結(jié)上清殿!”
這聲音震耳欲聾,這聲音穿透山林,這聲音焦慮得快要發(fā)瘋!
弟子們,烏泱泱的,從四面八方開始涌來!
片刻的時間,四規(guī)山百余門內(nèi)嫡傳弟子就匯聚在上清殿外!
不光是他們,十幾個紅袍長老,全部聚在大殿門前。
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半步。
“三尸真蟲……下尸血真蟲……大長老如此清心寡欲的人……怎么可能觸發(fā)了下尸血……”其中一個長老茫然失措。
“絲焉長老怎么還沒有來?”另一個長老左顧右盼。
“請什么冰山小娘子,你不怕她也冒出來下尸血?胡鬧呢?!?
一顆鬼頭忽然出現(xiàn)在眾人面前,翻著白眼:“盡瞎扯淡。”
“玄齒金相!”長老們大喜過望。
“那不就對了?教你們多少遍了,爺不在山上的時候,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,大聲喊老龔,喊什么大長老有難,我還以為何憂天從雷神崖上掉下來了呢?!崩淆徤眢w舒展開來,手腳俱全。
這時候,絲焉從遠處走來了。
“嗐……冰山小娘子你來個啥,回去,回去,躲遠點,等會兒萬一少女不宜呢?!崩淆徻s緊擺手。
“別貧了老龔,快點想辦法,叫醒大長老?!?
絲焉身后再走出來一人,赫然是鹿師姐。
三十多歲,鹿師姐豐腴而又成熟,她蹙著眉。
“是是是,想著呢,腦子里正想著呢。”老龔一臉諂媚。
弟子們本來焦慮,長老們本來焦急,一時間,都有些面面相覷。
“最好的,是大家都躲遠點兒嘛,三尸真蟲不開玩笑,我都沒見過,這尸蟲居然快要變成人了,我還以為一直是幻覺呢,搞不好等會兒老何頭就要鐵樹開花,弄蟲子,你們最好是走,不然等他清醒過來,得自殺?!崩淆彺蛄藗€冷噤,喃喃:“對,茅斬那老頭子不就自殺了嗎?他想弄自家兒媳婦兒,把兒子殺了,最后兒媳婦腦袋割了,他就自殺了哇?!?
“散!趕緊散!”老龔一本正經(jīng)地要驅(qū)散眾人。
“別鬧!老龔你快想辦法??!”鹿師姐著了急。
“嗐,鹿師姐,這沒辦法啊,你讓爺過來,都沒辦法,這是三尸真蟲啊,真蟲……怎么斬真蟲,爺殺了武陵斬掉中尸白,沒有貪婪斬掉上尸青,他都斬不掉下尸血……”
“老何頭現(xiàn)在明顯進去了……”
“他怎么斬蟲?他能舍得斬蟲?”老龔瞄著院內(nèi)亂走的那個游魂,一臉唏噓:“人各有命,實在不行,實在不行,就準備棺材吧,他這把年紀了,倒也不虧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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