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宮后不久,阮錦寧就和裴云之分開了。
裴云之被早已等候多時的太監(jiān)推著去見皇帝,阮錦寧則是被宮女帶領(lǐng)著去見太后、皇后和舒貴妃。
今日是她大婚后第一次見婆家人,需要敬上遲了幾個月的茶。
太后早已放權(quán)多年,這些年來吃齋念佛、修身養(yǎng)性,雖一身氣度雍容華貴,卻面目慈善,賞給了阮錦寧不少玩意兒,又拉著她的手笑著說了些話,便讓她退下了。
皇后執(zhí)掌后宮,一身氣度自是不同凡響。
太子是皇后所出的嫡長子,按理說太子之位是不可動搖的才對。
奈何太子性情軟弱,一年前皇帝微服出宮讓其代為監(jiān)管朝政,回來后發(fā)現(xiàn)……朝政雖然沒有被弄得一團糟,卻也因為太子的軟弱性情造成了一些麻煩。
再加上,舒貴妃的兩個兒子,一個文采斐然、賢名遠揚、深受百姓愛戴;另一個戰(zhàn)功赫赫,雖然如今已經(jīng)成為了廢人,可他的功勛是實打?qū)嵉?在百姓中的威望也很高……
是以,太子之位并不穩(wěn)固。
面對死對頭的兒媳婦,皇后自然不可能給她什么好臉色,但到底是后宮的掌權(quán)人,平衡六宮多年,皇后也不會從明面上為難阮錦寧,賞賜給了她一些東西后也沒說什么場面話,直接讓她退下了。
從皇后的棲鳳宮出來,阮錦寧不知為何,總覺得心中不安。
第六感這種東西沒有緣由,但敏銳的第六感不知道救了她多少回,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預感。
不遠處是負責引路的宮人,那人走得很快,期間頭也不回,似乎只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引路宮人。
阮錦寧放慢了腳步。
那人又走了兩步,忽然停了下來,轉(zhuǎn)身不解地問道:王妃,可是有什么事
阮錦寧長袖下的手微微搓了搓指腹,面上一派平靜:沒事,就是有點累了,想走慢點。
那宮女露出了歉意的表情:對不起王妃,是奴婢考慮不周。只是,貴妃娘娘早已等候多時了,奴婢才會如此著急。
阮錦寧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:沒關(guān)系,本王妃也不想讓母妃得太久,走吧。
宮女露出了感激的笑,繼續(xù)轉(zhuǎn)身趕路。
不過這次,她的腳步放慢了一些。
阮錦寧不敢變幻表情,只能裝作好似無事發(fā)生的樣子跟在宮女的身后,眼角余光卻飛快打量著四周。
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,她都沒有進過宮,是以并不了解宮中的具體宮殿布置。
可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預感,再加上……
這條路,是不是過于安靜了
按理說,舒貴妃所住的鐘粹宮是距離皇帝寢宮最近的宮殿之一,雖然不如棲鳳宮熱鬧,卻也絕對不可能偏僻的連一個過往的宮人都看不到才對。
如果說她剛才還不確定的話,那么現(xiàn)在就百分之百肯定了,那個宮女絕對有問題。
這條路的盡頭,也絕對不是鐘粹宮。
她的大腦忍不住飛快轉(zhuǎn)動了起來。
她今日會進宮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,昨日她就派人為那個宮中遞了拜帖,只要是有心人,就能探聽到這個消息。
她剛剛從皇后的宮里出來,如今正要往舒貴妃的鐘粹宮去。
舒貴妃是她的婆婆,不管喜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媳,他們目前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(guān)系,舒貴妃不可能在這種日子里給自己找不自在。
而皇后……
若是自己此時出事,眾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皇后。
皇后執(zhí)掌后宮這么多年,雖然舒貴妃盛寵無雙,卻也沒有影響她的后位,說明皇后也不是個蠢的,不可能犯這種明顯的錯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