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“學(xué)生”,滿頭青絲也都包裹在男子樣式的官帽中,笑盈盈看過來的模樣,很有幾分如玉少年郎的風(fēng)采??墒沁@清澈的雙眸中,隱藏的深深底細和心意,卻讓人看不透也猜不著。這故作嬌俏的靈動里,卻是將宦海中臣子間笑里藏刀的那一套發(fā)揮的淋漓盡致。
與她打交道,仿佛懸崖走鋼絲,話中藏話,敵友難清。
裴瑯側(cè)頭:“你以為如何?”
沈妙笑起來,她笑的純粹,似乎真的只是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高興。她道:“我以為甚好。便是那位裴知府的兒子知曉了姐姐的下落,親自來為姐姐贖身,只怕以裴姑娘的對當(dāng)年裴知府的怨和本身的心氣兒,也不會愿意的。反而會糟蹋自己的一生?!?
裴瑯沒有說話。
“世上有些人,本是玉,混在石頭堆里久了,也就成了石頭??捎行┤?,心氣兒藏在骨頭里,便是將人碾碎了磨成渣,骨子里的傲氣都不會變動一分。聽聞那裴知府雖說是犯了罪,當(dāng)初卻也是個傲氣之人,想來教出的一雙兒女不遑多讓。你說,”沈妙看向裴瑯:“那姑娘寧愿是以淪落風(fēng)塵的貴女身份活著,還是以**名伶洗凈鉛華的身份活著?”
“說了這么多,”裴瑯冷笑一聲:“你想我做什么?”
“裴先生聰明過人,我就知道瞞不過你。見微知著,聞弦歌而知雅意,說的就是如此。”沈妙毫不吝嗇的將裴瑯恭維了一番,才道:“裴先生身負(fù)妙才,胸有經(jīng)緯,為何不入仕?”
“沈妙!”裴瑯突然高聲喝道,不知沈妙那一句戳到了他的痛楚,他一下子激動起來,連驚蟄和谷雨也為之側(cè)目。裴瑯怒道:“你休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