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霧留下的信里,只有寥寥幾句。
“花了兩年留在我身邊演這么一場戲,你應該也很難受吧,但所有痛苦到今天都結束了。你的禮物我退還給你,再見,再也不見?!?
一切假意、欺瞞、算計,一個字也沒提及。
可在季晏離眼里,每一個字,都是她錐心泣血的控訴。
他不知道要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。
如果非要形容,那他就是暴風雨降臨的黑夜里,一艘在海上失去航向的船。
那扇以他的心鑄就的船帆,此刻正被無盡的愧疚和懊悔浪潮鞭笞、拍打著。
狂風攜卷著那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記憶鋪面砸來,將這艘搖搖欲墜的船往深海里吹去。
他淪陷在這場遲來的暴風雨中,幾近毀滅。
眼淚,混雜著復雜情緒的眼淚,滴落在信紙上。
滴答滴答,像是他能發(fā)出來的,最后的,求救信號。
卻再無人應答。
管家?guī)е闹畬幒鸵蝗盒值苓M門時,一眼就看到了癱倒在門口的季晏離。
他臉上一片灰敗,眼睛紅得要即刻要沁出血一樣。
十指無意識地攥住柜子腿,因為過度用力,掌心骨節(jié)處被劃出了鮮血。
一群人都是和他一起長大的,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,一時都鎮(zhèn)住了,不敢上前打擾。
只有夏之寧有這個膽子。
她皺著眉蹲下來,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著,語氣里帶著試探。
“晏離,你怎么了?魂丟了?。俊?
聽見聲音,季晏離抬眸看了她一眼,渙散的眼睛終于聚焦了些,似是在努力辨認她這個人。
見他不說話,夏之寧皺起眉,視線下移,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盒子。
她一眼就能看出,這些珠串小玩意都是不值錢的地攤貨,白送她她都嫌礙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