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蘅來到千松堂,見到的是神色凝重的老夫人。
“祖母?!?
看著屈膝行禮的小孫女,老夫人一時沒說話。
她嫌六丫頭答應(yīng)去相府給一個嬤嬤上藥丟臉,一直沒搭理這丫頭,萬萬沒想到冷了幾日,竟要給人做妾去了!
“怎么才過來?”老夫人冷聲問。
“剛剛祖父叫我過去說話?!?
老夫人一聽,臉色更沉了。
老東西動作倒是快。
擺擺手示意伺候的人退下,老夫人沉聲道:“既然你祖父找了你,想必你也知道了。”
“做妾”兩個字老夫人實在說不出口。
“嗯,聽祖父說了?!?
“你怎么想?”老夫人問了和永清伯一樣的話,心思卻截然不同。
秋蘅垂眸,避開老夫人的目光:“孫女只能聽祖父的?!?
看著孫女逆來順受的樣子,老夫人一陣氣悶:“怎么就只能聽你祖父的,你還是康郡王妃的義女,康郡王世子待你甚好……”
倘若豁出臉面去康郡王府哭鬧哀求,由康郡王府出面,定能避免做妾的結(jié)果。
而這樣的事,只能由六丫頭自己去做。
秋蘅在心中嘆息。
都說人不可貌相,老夫人雖重名聲,平日看似嚴(yán)苛,卻是真心疼孫女的。
不像永清伯,眼里只有利益,孫女不是孫女,是籌碼。
可惜她要讓老夫人失望了。
沉默了一會兒,秋蘅平靜道:“阿蘅有祖父母,有父親,沒有臉面去康郡王府哭鬧?!?
“你——”老夫人臉色青白交加,胸口堵得難受。
這丫頭平日不是個會吃虧的,臉皮還厚,現(xiàn)在是怎么了?
“六丫頭,你要知道這是你的終身大事,一旦定下來就沒有回頭路了,這可不是在意臉面的時候,你要想清楚了!”
她這么看重名聲都寧可六丫頭去康郡王府求助,這死丫頭腦袋被門夾了?
“孫女想清楚了?!?
“好好好,你別后悔就行?!?
老夫人把秋蘅趕出去,黑著臉生悶氣。
“老夫人喝口茶吧。”春草怕老太太氣出個好歹,奉上茶水。
老夫人接過來喝了一口,把茶盞往桌上一放:“備車,出門?!?
就算六丫頭認(rèn)命,她也無法忍受好好的孫女去給人做妾。
窮苦人家活不下去把女孩兒賣了就罷了,伯府貴女去做妾,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!
秋蘅回到冷香居,靠著床頭屏風(fēng)微微出神。
一切都按著她所想進行,可是好像并不開心。
腦海中閃過老夫人惱怒不解的面龐,最后是一臉嚴(yán)肅說會對她負責(zé)的少年。
秋蘅自嘲笑了笑。
與她要做的事相比,她開不開心是最無關(guān)緊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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