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搖頭:“欺人太甚!”
“祖母別氣,畢竟不能得罪相府,我去一趟權(quán)當(dāng)出門透氣了?!?
老夫人抽動嘴角:“別提出門透氣,一出門就惹禍。那你去吧,切記別再橫生事端,到了相府就當(dāng)自己是啞巴?!?
“孫女知道了?!?
等秋蘅走了,老夫人捧著茶盞嘆氣。
薛寒怎么還不來提親,六丫頭留在伯府真是折她的壽?。?
前往相府的馬車中,芳洲黑著臉盯著秋蘅。
秋蘅莞爾:“怎么了?”
芳洲臉一扭,沒吭聲。
秋蘅伸手撓了一下芳洲的癢。
芳洲最怕這個,氣道:“每次都這樣!”
“那你氣什么?”秋蘅笑吟吟問。
芳洲不是憋得住的性子,板著臉道:“原來姑娘說我們一起留在相府,是做那方三公子的妾室。早知姑娘這么打算,我才不做什么粉角。我寧愿不報仇,也不想看著姑娘折辱自己?!?
“別氣了,這不是沒成么?!?
“那要是成了,姑娘真要委身那個方三公子?”芳洲紅了眼眶,“若是如此,我死了都沒臉見郎君、娘子……”
芳洲憋了這么久,終于忍不住了,抱著秋蘅低聲哭起來:“不報仇了,不報仇了好不好?”
倘若報仇要姑娘付出這么多,就算成功了,她也不會快活。
“那個方三公子,要死了?!鼻镛吭诜贾薅呡p聲道。
做妾這件事嚇到芳洲了,若什么都不說,以后再有所動作,芳洲難免會東想西想,心中不安。
芳洲猛然睜大眼眸,錯愕盯著秋蘅:“姑娘說什么?”
秋蘅聲音很輕,波瀾不驚:“方三公子活不了幾日了,做妾只是個虛名。我本打算以此身份留在相府,找出方相賣國的證據(jù),再請薛寒相助,向今上揭發(fā)方相罪行……”
靖平帝再昏庸,也不可能容忍通敵叛國之人。她作為檢舉者,且是被相府以權(quán)勢逼迫做妾的可憐人,就算無功,也能全身而退。再不濟,還有靖平帝當(dāng)著重臣勛貴的面金口玉說過要滿足她一個心愿。
所損失的,不過是成了世人眼中曾淪為罪臣之孫的妾室,可憐可悲可鄙,無人愿娶。
“姑娘怎么知道方三公子要,要死了?”芳洲腦袋嗡嗡的,寒氣直往上冒。
“我不能說?!鼻镛可裆珣┣校暗娴囊懒?。”
“呼——”芳洲吁了口氣,再一想還是不對,“真要如此,姑娘就不怕相府磋磨你?頂著一進門就克死了方三公子的名頭——”
秋蘅輕嘆:“芳洲真聰明?!?
本來的發(fā)展,四姑娘秋芙被永清伯送給方三公子為妾,才進門方三公子就死了,傷心殉情。
文字不會騙人,但人會。所謂傷心殉情顯然是個借口,因遷怒被磋磨死恐怕才是真相。
“我有應(yīng)對之策?!鼻镛课兆》贾薜氖?,“我既會做,就是有解決的辦法,芳洲難道不信我么?”
芳洲抿了抿唇,點頭:“我信?!?
“姑娘,相府到了。”車夫張伯的聲音傳來。
秋蘅掀起車簾,抬頭望著相府氣派的門匾。
既然原先計劃夭折,那便借方三公子病逝,開始新的計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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