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在?!?
楊夫人目不轉(zhuǎn)睛盯著空無一物的高幾:“我真的見到三郎了?!?
蘇嬤嬤心一抖,望著燭光映照下那張消瘦憔悴的臉,強扯出笑容:“夫人見到了就好。”
“可下次見到三郎,要七日后了。”楊夫人捂臉,簌簌流淚。
蘇嬤嬤不知說什么,只覺室中殘香令人煩悶。
“蘇嬤嬤,明日一早就請秋六姑娘過來用飯,再去一趟永清伯府,就說我要留秋六姑娘小住月余?!?
“是。”
秋蘅回到屋中,推窗而坐。
寒風(fēng)涌進來,卷走她衣衫指尖沾染的香氣。
窗外夜色如墨,月孤星寒,再過一段時日恐怕就要落雪了。
楊夫人如愿“見到”了兒子,她如愿取得了楊夫人的信任。事情進展到現(xiàn)在還算順利,之后就是熟悉相府防護布置,爭取盡快找到那些證據(jù)。
第二日再見楊夫人,楊夫人明確提出了要留秋蘅小住的事。
見她面露難色,楊夫人掃一眼蘇嬤嬤。
蘇嬤嬤立刻奉上一個匣子并打開,滿滿的金花生、金豆子、金瓜子閃花人眼。
“我知道秋六姑娘有講究,一次只收百兩銀。這與那個無關(guān),是留秋六姑娘在相府小住的補償,畢竟讓你離開熟悉的地方這么久。”楊夫人清醒時說話是很妥帖的。
“那就多謝了?!鼻镛繘]有推扯,“蘇嬤嬤去伯府傳話時麻煩把這個帶過去,交給芳洲?!?
蘇嬤嬤下意識點頭,抱著匣子到了永清伯府時,心情還怪怪的。
白日里,秋六姑娘看著滿匣金子的時候又挺像個人的。
這一次老夫人見到蘇嬤嬤,就發(fā)現(xiàn)蘇嬤嬤語神態(tài)間客氣多了。
“交給芳洲?”老夫人心中警惕,“這不像是伯府帶過去的。”
“是我們夫人給秋六姑娘的,秋六姑娘讓奴婢帶過來。”
等蘇嬤嬤離去,芳洲也到了。
“阿蘅讓蘇嬤嬤帶給你的,打開看看?!?
芳洲猶豫了一下。
老夫人臉一沉:“我是阿蘅的祖母,還不能看了?”
相府大太太給阿蘅的東西,不看看怎么放心,能堅持到這婢子過來已經(jīng)不錯了。
芳洲聞,默默把匣子打開,屋中頓時響起抽氣聲。
老夫人不由半站起,看直了眼睛。
大丫鬟春草捂著嘴,只有一個念頭:六姑娘真有錢??!
老夫人震驚過后,臉色一變。
這么多金子,相府大太太莫不是想買六丫頭的命吧!
“趕緊帶走?!毕胂氩荒茏鍪裁?,老夫人只覺心堵,沖芳洲擺擺手。
薛寒是在休沐日再次登了相府的門,吊唁方三公子。
家中有喪事,方相沒有外出應(yīng)酬,聽聞薛寒來了,親自去見。
“方相。”
方相看著眉目清俊的少年郎,露出淡淡笑容:“薛公公好福氣啊,兒孫越來越出息了?!?
“方相過獎,薛寒愧不敢當(dāng)?!?
“當(dāng)?shù)闷?。老夫聽今上夸了你好幾次,真是年少有為?!?
“今日晚輩過來,除了吊唁,還想見一見秋六姑娘。”
“秋六姑娘?”秋蘅來相府小住這種小事并沒傳到方相耳中。
“是,晚輩送帖子去永清伯府,聽伯府說秋六姑娘來相府了?!?
阿蘅已經(jīng)在相府?dāng)?shù)日,不管她有什么目的,對他來說,確認她安危才是最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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