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棧有前后兩個門,走前門需要穿過客人吃飯的前廳,后門則連著停車放馬的后院兒,夏玄喜靜,聽得前廳人聲鼎沸,下樓之后便拐向了后院兒。
走了幾步發(fā)現(xiàn)黎長風(fēng)沒有跟上來,轉(zhuǎn)頭回望,只見黎長風(fēng)正站在拐角處顰眉側(cè)耳,貌似正在聆聽著什么。
夏玄乃紫氣修為,耳目比黎長風(fēng)更加清明,只一歪頭便聽清了前廳眾人的喧嘩,此時前廳有不止一桌客人,都在高聲說話,有人在高聲抱怨,有人在喊累叫苦,亦有人在高談闊論。
聽了片刻,夏玄終于理清了頭緒,此時自前廳吃飯的那些人都是之前自城中各處警戒巡查的官差,忙碌了一天,下工之后便湊到這里喝酒解乏。
抱怨和叫苦的沒必要理會,高談闊論的那些人所說的話倒是值得一聽,有人猜測白日里之所以四處搜尋,并不是真的要緝拿九州盟的叛賊,只因九州盟個個都是練氣之人,不是會武功就是會法術(shù),又豈是他們這些官差所能拿得住的。
聽得此人語,隨即有人出接話,說話的應(yīng)該是個官長捕頭,貌似知道內(nèi)情,只道上面之所以下令全城戒嚴(yán),大肆搜捕,并不是為了緝拿亂黨,只是知道朝廷有大軍要穿城過境,為了凸顯對巫師和禁衛(wèi)的重視和尊重,所以才會戒嚴(yán)巡視,為北上的朝廷大軍開道。
隨后便有人猜測朝廷派出這么多精銳,又有許多巫師隨行,是不是要去北疆平叛,征討作亂的土人。
此人罷,又是剛才說話的官長接話,只道北疆各部自從二十多年前被親王夏沐統(tǒng)兵平定之后便生出了敬畏之心,再也不敢肆意南下掠奪,亦不敢再兼并其他部落圖謀不軌,朝廷此番派兵北上乃是為了做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。
說話之人故意賣關(guān)子,說到此處便故意住口,隨后同桌之人便紛紛胡亂猜測,眼見眾人猜的驢唇不對馬嘴,那官長便壓低聲音,故作神秘的說道,‘據(jù)我所知朝廷此番之所以急赴北疆,乃是因為北疆出了一件神奇的寶貝?!?
聽得此人語,夏玄陡然皺眉,在此之前他只當(dāng)姞縝等人趕赴北疆是為了阻止九州盟得到龍角尺木,但聽那官差的話外之音,貌似朝廷此番派兵北上并不是為了對付九州盟,而是另有所圖。
不止他心生疑惑,那群官差亦是萬分好奇,紛紛追問是何種寶物,竟然值得朝廷如此興師動眾,大費周章。
只可惜那官長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只知道朝廷眾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北疆的萬壽山,而那件寶貝則是洪荒時期一個自萬壽山修行的神人留下的。
夏玄和黎長風(fēng)是頭一次涉足北疆,對這片區(qū)域少有了解,而那些官差久居于此,見多了北疆的土人,對北疆的情況頗為熟悉,聽得官長語,立刻有人接話,只道萬壽山是木柯族的祖墳圣地,如果真有寶貝出世,一定會落到木柯族手里。
隨后又有人接話,只說木柯族不但族人眾多,還有血脈自帶的強身功夫,怪不得朝廷要派這么多巫師隨行,倘若只是那幾千禁衛(wèi)騎兵,恐怕還真不是木柯族的對手。
此時恰好有客棧的伙計到后院兒給住店的客人喂馬,夏玄和黎長風(fēng)便不得繼續(xù)偷聽,只能先行離開。
出門之時夏玄見伙計正疑惑的打量放置在墻角的獨輪車,便隨口沖其解釋了一句,只道那獨輪車和車上的東西為自己所有。
到得無人處,黎長風(fēng)率先開口“他們剛才所說是否可信?”
“應(yīng)該不是信口開河,”夏玄隨口說道,“按照時間推斷,他們的確不是沖著九州盟來的,火云洞眾人鎩羽而歸的次日朝廷的騎兵和巫師就到了,而此處距皇城足有兩千多里,即便晝夜不休,快馬也得跑上三天,由此可見在火云洞眾人沖黑龍動手之前,朝廷的騎兵就已經(jīng)動身了。”
黎長風(fēng)點頭過后再度說道,“他們所說的寶貝很可能是一件法器。”
夏玄點頭,“如果只是法器,朝廷不會如此興師動眾,不出意外的話此物應(yīng)該是一件厲害的法寶?!?
“之前裴一帆來找你,可曾提到此事?”黎長風(fēng)問道。
夏玄搖頭,“沒有,他們貌似并不知道此事,只是沖著那條黑龍來的,朝廷如此興師動眾,他們現(xiàn)在想必亦是一頭霧水?!?
想到之前自落霞山見到姜琳等人,黎長風(fēng)再度說道,“咱們回返途中偶遇姜琳和那幾名紫袍巫師,看她們坐騎上馱負(fù)著不少箱子,無疑是想再請紅衣侏儒出山,在你看來他們之所以想請紅衣侏儒出山,可是為了拿到那件法寶?”
“有可能,”夏玄說到此處緩緩搖頭,“不過也不一定,朝廷眼下正值用人之際,他們二請侏儒也可能是為了別的事情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