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是頭朝上落地的,接觸地面的一瞬間,腿鉆心的疼。
林月從小干農(nóng)活,也沒少爬高下低的,身體皮實,所以從二樓跳下來,其他的地方都還好,就是腿傷的比較嚴重,估計是斷了。
沈榮從窗戶往下看了眼,就跑開了,應(yīng)該是樓下來她了,她顧不得喊疼,看到遠處有人,就拖著傷腿艱難的向那人跑過去。
每跑一步,都感覺腿的斷裂處又裂開了一分,錐心刺骨的疼,眼淚嘩啦啦的流。
她不想被沈榮抓回去,所以只能忍著疼到有人的地方求救。
沈榮一邊套衣服,一邊跑出房間,守在門外的林梅見他慌慌張張的出來,驚訝的瞪大了眼問,“怎么了?”
沈榮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,真不該聽這個女人的話,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麻煩了。
他沒時間解釋太多,推開她就往樓下跑,“你姐跳樓了?!?
林梅沒想到林月會跳樓,她一直守在屋外,就是想聽聽她被摧殘的聲音。
結(jié)果她這一跳,害的沈榮沒得手,她也白高興了一場。
她恨死林月了,乖乖聽話多好,就知道給別人找麻煩,這摔死還好,要摔不死指不定怎么報復(fù)她。
想到這里她趕快跟在沈榮后面,焦急的說:“你可得把她抓住了,不能讓她跑了,要不然她一定會報復(fù)咱倆的?!?
沈榮也急得很,下樓梯的時候差點摔倒。
林月邊跑邊大聲的求救,男人被她的聲音吸引,停住了離開的腳步,看她跛著腿,還向她走了幾步。
林月在他靠近的時候,抓住了對方的胳膊,她現(xiàn)在疼得都沒了說話的力氣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說:“救救我,有人在追我,請你幫我報警。”
男人扶住了她,看了眼她的后面,看到兩個人從招待所門口跑出來,一男一女,看樣子像是在找人。
林月也看到了,緊張的手指扣緊,“那個男人他強迫我,我一著急跳了樓,你不要讓他們把我?guī)ё??!?
她哀求的看著男人,這附近太偏僻,只有這一個人經(jīng)過,她必須抓住這棵救命稻草。
如果被沈榮和林月帶回去,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,她現(xiàn)在腿疼的要命,根本就無力反抗。
林梅看到林月身邊有人,怕壞了事,一靠近就想要拉林月的胳膊,“姐,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,這樣多危險,快和我回去。”
林月嚇得躲到了男人身后,“你不是我妹妹,你這么害我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林梅看了眼沈榮,示意他上去抓人,“姐,姐夫他都知道錯了,你就原諒他吧,你現(xiàn)在生病了,不能因為些小事吵鬧,我這就帶你去看醫(yī)生,你別給別人添麻煩?!?
沈榮也上來抓林月,被林月躲了過去,男人擋在他們之間,正神色凝重的看著他們。
沈榮臉色變了變,“媳婦,你原諒我吧,我以后都聽你的。”說著,又來抓林月的胳膊。
男人一下?lián)]開了他的手,“這位同志受傷了,我要先送她去醫(yī)院,有什么問題你們之后再解決。”
林梅看男人依舊護著林月,咬了咬牙,“真是太謝謝你了,我姐她精神有些問題,總是會胡亂語,我們會自己送她去醫(yī)院的,就不麻煩你了。”
林月忍著淚搖了搖頭,“這個男人不是我的丈夫,我丈夫是文化局的常景祥。”
林梅聽出她說常景祥的名字,眼神暗了暗,“姐,你看你又犯病了,怎么能到處認丈夫呢,快和我們回去?!?
林月的腿太疼了,疼得她直冒冷汗,抓著男人的手也不由的收緊,男人眉頭微皺,“我現(xiàn)在要送人去醫(yī)院,她已經(jīng)疼得不行了。”
林梅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,“你不能帶我姐姐走,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壞人,你要是再這樣多管閑事,小心我報警抓你?!?
男人現(xiàn)在有點確定林月的話是真的了,他挑了挑眉,“要報警可以,我就是警察,你們可以去警察局找我,現(xiàn)在我要送人去醫(yī)院?!?
說著,扶著林月去路口叫車,正好有一輛車經(jīng)過,他們就上了車。
沈榮和林月眼睜睜看著林月被這個男人帶走,兩個人趕緊商量對策。
如果林月真的報了警,他們要怎么說才能讓警察相信他們的話。
另一邊,常錦祥已經(jīng)回家有一會兒了,也沒等到林月回家,她和周圍的人都不熟,應(yīng)該不是去誰家串門了。
常景祥心里總覺得惴惴不安,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,拿了衣服準備出門,就看到文化局同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,站在樓下沖他喊,“醫(yī)院來電話了,說你媳婦受傷送醫(yī)院了,讓你趕快過去?!?
常景祥聽了他的話,臉色驟變,三步并做兩步的跑下樓,騎上自行車就沖了出去。
到醫(yī)院的時候,醫(yī)生正在給林月接骨,林月疼得咬緊了嘴唇,嘴唇上滲著血。
看著林月疼得眼睛都哭腫了,還是咬著嘴唇不發(fā)出聲音,常景祥的心臟像是被刀割一樣難受。
他想要進去守在林月身邊,護士不讓,說是會影響醫(yī)生給病人治療,他沖著林月喊了一聲,“小月?!?
林月聽到聲音回頭看他,委屈巴巴的小眼神,讓常景祥失去了理智。
他不顧護士的反對,硬是闖進了診療室,醫(yī)生正要出聲呵斥他,他已經(jīng)走到了林月身邊,把自己的手放到林月嘴邊,“我是她的丈夫。”
說完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哄著林月,“疼了就哭出來,別咬著嘴唇,咬我的手?!?
醫(yī)生一看這架勢,知道說什么都沒用,就專心開始治療了。
林月還是強忍著疼沒有出聲,看常景祥急得眼圈發(fā)紅,輕輕的咬了一口常景祥的手臂,隨即就放開了,“沒事,我不疼?!?
常景祥聽著她聲音里的顫抖,心里很難受了,用衣袖輕輕的擦拭著她額角的汗。
林月其實快疼死了,醫(yī)生硬生生的把斷骨接起來,林月真的很想大喊大叫,又覺得不好意思,不想丟常景祥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