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相收下齊人送來的禮物,吩咐心腹把人送走。
一樣樣稀世珍寶擺在面前,方相看了看,對仆從道:“退下吧。”
門開了又關(guān),除了躲在屏風后的秋蘅,室中就只剩了方相一人。
秋蘅收斂氣息,眼睛不眨盯著立在書桌旁的老者。
身形偏瘦,發(fā)已花白,胡須打理得很漂亮,不知情的會以為是位學富五車、淡泊名利的文人雅士。
哦,方相確實稱得上學富五車。
秋蘅看到方相走到一副掛畫前。
那是一副梅石圖,梅花奇石,相得益彰。
方相在梅石圖前站了片刻,似在欣賞,忽然抬手把畫往旁邊一推,露出的竟是一模一樣的畫,只不過這幅梅石圖是直接畫在墻壁上的。
秋蘅看著方相把手按在一朵梅花上,之后是一塊奇石,如此在不同處按過,忽聽輕微一聲響,墻壁開了。
方相走進了密室,沒過多久回返,手中多了一冊書。
他來到書桌旁坐下,翻開書冊,提筆一邊寫一邊看向齊人帶來的那些奇珍。
秋蘅恍然,方相從密室拿出來的是一本賬冊。
或許,是專門記錄收受北齊賄賂的賬冊。
秋蘅攥了攥手,竭力平復(fù)心緒。
方相放下筆,似乎是等墨跡干了,拿起賬冊走向密室。
從秋蘅的角度,能看到通往密室的入口僅容一人出入,內(nèi)里有多大就看不出了。
不多時方相走出來,按動機關(guān),墻壁恢復(fù)原樣,再把推至一旁的梅石圖拉過來,任誰都看不出這布置清雅的書房中另有乾坤。
直到這時,方相才開口喚人進來。
“把這些歸納入庫吧。”
“是?!?
那些奇珍被小心翼翼搬出書房,方相坐在書桌前,隨意翻閱起書卷。
秋蘅從荷包中摸出一個細管,輕輕一吹。
極淡的香煙與書屋角落放置的香爐裊裊吐出的香氣混在一起,飄向方相。
方相頭一晃,伏案睡去。
秋蘅緩緩起身,腳步比那煙霧還輕,掠至梅石圖前。
她觀察了幾日,沒有方相開口,外面的人是絕不敢進來的。
推開梅石圖,露出復(fù)刻在墻壁上的畫,按順序一一按下,墻壁打開,出現(xiàn)通往密室的入口。
秋蘅回頭看方相一眼,輕吸一口氣,抬腳邁入。
密室中沒有燈,卻并不昏暗,墻壁上嵌著的夜明珠皎皎生輝,令室中一眼分明。
秋蘅看到了多本賬冊,還有書信。
快速翻過,秋蘅找到專門記載北齊禮單的賬冊收入懷中,又從數(shù)封書信中抽出一封收好,退出密室恢復(fù)原狀。
方相還枕著胳膊昏睡。
秋蘅走到他身邊盯了一瞬,眼神晦澀不明,最終拿出一個小瓷瓶往方相鼻端湊了湊,接著推落他手邊硯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門口,貼墻而立。
門外仆從聽到動靜,試探喊了一聲:“相爺?”
一時沒有回應(yīng),可那動靜確實大了些,想想方相年事已高,仆從到底不放心,推門走了進去。
“相爺——”
秋蘅借著這時機閃身而出,融入濃濃夜色中。
方相這時醒來,看一眼地上狼藉。
仆從忙解釋:“硯臺掉在地上了……”
方相點點頭,掃一眼剛?cè)岵拿肥瘓D,起身道:“收拾干凈?!?